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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樹蔭下,一人被一樹濃綠映襯,涼風習習。外間窺不見當中玄機,人置身其中卻可透過枝葉將外界一覽無遺,當真是一道天然屏障,夏伏安背靠大樹,一呼一吸間,入肺的氣息盡是花草清甜的芬芳,情緒慢慢舒緩開來。
他閉上眼,似乎昏昏欲睡,唇上忽然被人輕輕點了一下,他立即睜開眼來。
那人卻立時呆了,此時此刻的夏伏安,五官依舊平淡無奇,可那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在深淺不一的綠色光影裡,散發著璀亮光澤,整個人熠熠生輝,全然異於平日的毫不起眼。
夏伏安似乎也愣住了,驚訝道:“虞舵主?怎會是你?”
虞千機緩過神來,方才驚覺自己竟然忘了呼吸。她眼珠一轉,低聲嬌笑道:“不是我又是誰?莫非你不想見到我?”
夏伏安神色微微一滯,低了眼輕聲道:“虞舵主誤會了。”
“誤會你什麼?”虞千機目光灼灼望他,笑問:“為何偷偷換了我的黃果?”
夏伏安立時臉色微變,彷彿被人看穿深藏的心思,緊張得說不出話。
柔白的手臂,輕輕撫上他的肩頭,一張千嬌百媚的臉龐,肌膚如玉,紅唇似花,帶著惑人的氣息,緩緩欺近了他,虞千機低聲笑道:“方才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別想再抵賴!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夏伏安渾身僵住,窘得彷彿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人知道我只愛吃嶺南蜜橘的,除了我的貼身侍女。你早已對我上了心,暗地打探到我的喜好,卻還不肯承認。啊,我猜到了,是不是怕聖女知道了會對你起疑?”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她急切想知道他心底真實的想法。
這樣嬌柔嫵媚的可人兒,熱情的眼光幾乎可以溶化世間一切。
夏伏安似是敵不過她的柔情,最終嘆了一口氣,“教中雖然並未明令禁止各處掌權人聯姻,但此前並無先例。聖女初來總壇時日尚短,不知她心思、底細,我”他忽然頓住口,似是有些話始終不好意思說出口。
虞千機心中明瞭,也不逼他,只是咯咯笑道:“所以上次我找你的時候,你拒絕了我,是因為你知道他們在外面監視你?”
夏伏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虞千機眼底寒芒一閃,口中卻柔聲道:“你這個呆子,平日裡看著挺威風,掌管這麼大的總壇。不能明說可以另想辦法的嘛。若不是我今日無意撞見,你還要憋一輩子不成?”
夏伏安動了動唇,似是手足無措,“我”
虞千機暗自發笑,平日裡看似精明的男人,遇到心儀的女人也變成了呆頭鵝。“好了呆子,我都明白。今晚三更,雨花亭見。”
“今晚?怕是不行。”
“為何?”
“總壇近幾日加緊了巡邏,嚴查防範,頗不安寧,等過了這陣子,我,我再去找你。”他聲音越來越低。
虞千機好奇道:“為何加緊巡邏,在找人嗎?”
夏伏安沒有立即回答,目光微微遲疑,似乎有所顧慮。
虞千機咯咯笑道:“不會是玄風跑了吧?”
夏伏安目光頓時一變,驚訝地抬頭看她,虞千機心頭一喜,嘴上卻微訝道:“被我猜中了?!”
夏伏安眼光閃爍,卻沒有立刻回答。欲言又止的神情,卻進一步印證了她的揣測。虞千機探問道:“夏管事!玄風可是我們聖女教的頭號要犯,不能有半點閃失啊!這件事要是真的你我怕都會有麻煩了。”
夏伏安低聲嘆息:“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其中利害?聖女已經明令封鎖了所有訊息,認定玄風並未跑遠,財使還在追查你可千萬別走露了風聲”
“放心好了,我怎麼會連累你?”虞千機嬌笑一聲,“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嚴加防範,可不能再出差錯!”
虞千機去得很快,步伐稍顯急切,全然不覺身後男子高深莫測的眼光,唇邊浮起的淡淡譏誚。
當夜,秦恆便有訊息遞到聖心殿。蘇漓展開字條看了,隨後按原狀捲回了信筒,白色的信鴿撲稜著翅膀,飛出了赤蓮山。
日換星移。
千疊巖,碎月分舵範圍內一座造型奇特的山峰,峰巒疊起,怪石嶙峋,常人難以攀登,故而方圓數十里人跡罕至,偶爾有鷹鷲落腳歇息。
山腳處一塊巨大的奇特岩石,形如貝殼,覆蓋之下形成了一處天然石洞,洞口被漫山瘋長的藤蔓掩住,洞內光線昏暗,一名中年灰衣男子,心神不定地來回踱步。
“你果然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