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這一巴掌,正打在他臉上,登時浮出紅色的指痕。
蘇漓痛得幾乎喘不上來氣,連連吸了幾口氣,顫聲道:“你放手!”
他仿若不聞,急切地上下巡視著她,急聲道:“你哪裡不舒服?”溫熱的氣息輕輕吹拂在她敏感的頸項,曾經無數次的親密情景閃過腦海,清晰如昨。他情急之下,根本沒想到是絕情丹在作怪。
這樣下去,她怕是會筋脈逆轉,活活痛死!蘇漓咬緊了牙,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對他的抵抗力!拼盡全身的力量猛地將他震開。她連連後退幾步,背靠著潮溼的牆壁喘氣,袖中短劍悄無聲息地滑落掌中,直指向他:“你根本沒有被玄鏡長老點中穴道!你是裝的!你假裝受制,意欲何為?”
冷汗涔涔而下,浸溼了她的髮際,蘇漓強忍住體內的不適,目光如刃,冷冷地盯著他。
指在眼前的利劍,雪亮的鋒芒泛發著幽幽的冷光,他卻看也不看,深深注視著她寒意懾人的雙眼。忽然發覺她離開他的懷抱,似乎立即好了幾分,眼光微暗,不答反問道:“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蘇漓平復著波動的氣息,沒有說話。
“是不是絕情丹?你跟我離開這裡,我會想辦法解決!”
高大的身影在暗黑的空間有著迫人的壓力,緊緊籠罩在她的心頭。他彷彿看不見她手中的奪命利器,竟然一步步朝她走來。
蘇漓心頭一緊,到這會兒他還一心只想著帶她走嗎?眼看著他再進一步,胸膛便會捱上劍尖,她眉心一皺,手腕猛地翻轉,對準他前不久才受過傷的手臂,毫不留情地用劍柄狠狠撞了上去!
這一撞,正中傷口。準確無比。
東方澤身子一震,停下腳步,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她出手真狠!他低頭,墨黑的衣袖上迅速被血濡溼,痛楚蔓延開來。
夜探軍營那晚,被她刺下的傷口再深一寸,便可見骨。雖時過數日,卻始終未能得到很好的休養,不是妄動真氣,就是騎馬趕路,縱有靈丹妙藥,也架不住這一次次的傷口崩裂。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那你儘管出手。”
她呼吸一頓,方才瞬間聚集的勇氣忽然消失了大半,手中的劍依然穩穩地指在他眼前,而她握住劍柄的手,因內心的糾結而用力,指節泛著青白,洩露了她內心不為人知的複雜情緒。
牢房內安靜無比,潮溼的空氣漸漸瀰漫,兩個人誰也不甘心示弱,死死地看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久,蘇漓握住袖劍的手,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卻在他深沉的注視下,依舊冷冷地說道:“沒有功夫再跟你說廢話,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東方澤銳眸微眯,沉默地看著她。
蘇漓繼續道:“你下令退兵,我放你離開此地。”
“為什麼放我走?把我直接交給汴皇不是更好?”他冷靜地問道。
“你只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刷地一聲,利劍向前進了一寸,她極力控制著自己,不透露出過多的情緒。
東方澤卻又進一步,一張俊臉緩緩湊近了她的,“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她瞪著他,厲聲大喝。
他忽然一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雪亮的鋒刃,直直地對準自己的心口。
“好,你來殺!”他一字一句地迸出這幾個字,俊美的臉龐已毫無血色,緊緊盯著她的目光,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蘇漓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想掙開他的掌握,動了幾下,他的手竟然分毫不動,彷如鐵鑄一般!再抬眼,面前冷漠的俊顏,眼中寫滿狠絕,似在昭示著他堅定的意志,她若不殺他,他便對她誓不罷手!
“殺了我,就都解脫了。”
“你!”蘇漓氣息不穩,顫抖著唇,竟發現吐不出一字來。
“為何還不動手?”他身子前傾,冷厲迫切的目光裡忽然有了溫度。
蘇漓急喘一聲,手臂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向後撤,指間緊了又緊,幾乎快將劍柄捏碎!一股恨意直衝頭頂,自從迷原谷他懷疑她身份開始,他就屢次製造相見的機會,一次次地逼她,想要證明她的身份!難道非要逼得她殺了他,他才肯罷休?
“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她咬牙恨聲說道。
東方澤眼光一沉,握緊蘇漓的手驟然發力,“噗”地一聲,劍尖刺入了他胸前的衣衫!
蘇漓心跳驟停,根本說不出話。
“下不了手?”他卻聲色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