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難怪汴國公主動怒。但兩國聯姻,非同兒戲,是隨隨便便就能取消的嗎?
皇帝垂目看了眼陽璇用手捂住的肚子,皺了皺眉。
蘇漓冷冷笑道:“公主不必動怒,蘇漓此來,只為揭露‘黎蘇案’的真相,並非有意擾亂婚禮。何況,只要太子想娶公主,無論中間耽誤多長時間,最後公主與太子的婚禮,還是會照樣進行。”
東方澤眉心一緊,不知為何,她臉上淡漠的神色,卻無端擊中他的內心,竟有一瞬間的窒息之感。如果不是已經斷了情,死了心,她何以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
“此言差矣,”汴國使節彭鷹似隱忍多時,驟然起身,面色已掩飾不住滿腔憤懣,昂首出席,向皇帝拱手道:“本使此來,奉我皇之命,希望貴國與我國能透過此次聯姻,結下友好之誼。昭華公主乃我皇最疼愛的一位公主,我皇本是希望貴國能善待我們公主,但是,大婚拜堂,被無故中斷,在我國被視為大忌,更是女子終生難以洗刷之恥辱!倘若貴國真是有心結盟,還請給我們公主一個交代!”
“使節大人想要怎樣的交代?”東方澤轉眸,看向汴國使節,目光平靜,瞧不出情緒。
彭鷹道:“天下皆知,宛國早在十幾年前就已覆滅。當年還是貴國的攝政王親率五十萬鐵騎大軍將他們城門攻破,月陽公主率眾投降,宛國國君憤而自殺,死前將他心愛的妻子和一雙年幼的兒女親手刺死,以示宛國王室寧死不屈。請問攝政王,本使說的可對?”
“不錯。”黎奉先確認點頭。
彭鷹冷笑道:“當年唯一投降活下來的月陽公主也早就死了,宛國王室之人無一存活,誰還會處心積慮潛伏十幾年,只為殺攝政王之女,報覆國之仇?若真要報仇,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攝政王呢?”
“因為他心裡的仇恨,比使節大人想象中的還要深很多!”蘇漓冷冷介面,厲目死死盯住戰無極,目光如刃,咬牙又道:“他設計殺害明玉郡主,再暗中傳信,讓病中的攝政王妃得知黎蘇死訊,令王妃悲痛而亡他要攝政王同他一樣也品嚐覆國滅族的痛苦,而不僅僅是要攝政王一人的性命而已!”
“一派胡言。”戰無極皺眉怒斥,“買兇殺害明玉郡主的,明明就是玉玲瓏,和本將有何相干?”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原本鳳血靈玉就可以做到的事,你卻故佈疑陣,讓人在黎瑤的簪子上染了改變處子脈象的毒,又讓她假冒攝政王側妃玉玲瓏之名去沉門買兇殺人,你知道黎蘇一死,攝政王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就等著攝政王親自翻案,親手將他的另一對妻女也送上絕路!”惡毒的陰謀,被一一道來,她冰冷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陰魂,聽得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可怕的計謀!”有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黎奉先眥目欲裂,雙眼頓時變得血紅,終於明白為什麼沉門僱主名冊上會有玲瓏的名字!還有惜今的死他心口驀然一痛,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
“這根本就是你的胡亂猜測,毫無根據!”戰無極指責叫道。
皇帝面色冷沉,看著蘇漓沉著的面容,似在沉思,不發一語。
蘇漓也不著急辯解,只是淡淡地抬頭,大膽與皇帝對視。她很清楚,有些疑問,一旦提出,對生性多疑的皇帝而言,便有如芒刺在背。而事到如今,黎蘇案的真正凶手是誰,在皇帝眼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宛國之人隱藏身份,混進晟國朝堂手握重兵,這種事,但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極為可怕的!
皇帝問道:“蘇漓,你今日所說的一切,是你憑空猜測,還是有真憑實據?”
蘇漓坦然答道:“回陛下,蘇漓原本是有證人的,但是現在,證人已經死了。”
戰無極昂頭笑道:“那就是沒有證據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信口胡謅!臣請陛下,降罪此人,還臣清白!”說到最後一句,他又變成了平常那個看似忠直的冷麵將軍。
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蘇漓這時又道:“但是我能證明宛國王室還有人活著!”
戰無極眼光一冷,凜冽殺機自眼底一閃而逝。
皇帝變了臉色,與黎奉先二人異口同聲道:“是誰?”
“宛國太子,月佔戈!”她一字一字說完,周圍譁然大作,眾人驚愣住了。
黎奉先率先道:“這不可能!”
“越說越荒謬!”戰無極介面道:“方才汴國的使節大人已經說過了,宛國國君在臨死前已將他的妻子和兒女都親手刺死,攝政王也已親口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