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內氣氛凝重,隱隱罩上了一層腥紅的血色。
陽璇本意是好心前來探望,沒想到遇上這事,心底難免有些悻悻然,於是不再逗留,藉機向皇后告辭,與蘇漓一同出了長春宮。
兩人臉色都有些凝重,誰都沒開口說話,似乎耳邊還回蕩著瑞芳淒厲的哭叫聲。
蘇漓反覆在琢磨著方才發生的事,今日皇后的舉動,怎麼都透著古怪,一個小小的宮女,背後若無主使之人,哪裡來得這樣大的膽子暗害當今皇后!可看那瑞芳的樣子,又似乎真的是全然不知情
她只顧低頭想事,突然聽到陽璇清脆的笑聲,掩飾不住驚喜之意,她笑吟吟地叫道:“還真是巧啊,又遇見你了,鎮寧王!”
蘇漓聞聲不由一怔,抬頭一瞧,正撞上東方澤幽深的雙眸,看他一身朝服未換下,應該是剛從金鑾殿上下了早朝。
面對陽璇主動問好,東方澤神色如常,對她微一點頭:“昭華公主。”
陽璇俏臉含笑,似乎渾不在意他的淡漠,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饒有興趣地在他身上打轉。
東方澤轉眼看著蘇漓,展顏淡笑道:“你們剛去看過母后?她的傷勢可好些了?”當著陽璇的面,他表面功夫做得還是很足。
蘇漓緩緩道:“娘娘身上只是些擦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因為受了驚嚇,夜裡睡得不太安穩,只不過,方才我無意發現,她常飲的枸杞銀花茶裡被人多下了一味冰露。”
東方澤眼光微微一變,“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膽?”
陽璇道:“看樣子,應該是娘娘身邊專門負責此事的瑞芳。”她想了想,十分不解地又道:“想不到長春宮裡一個小小的宮女,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敢在皇后娘娘飲用的茶裡下毒暗害!”
“瑞芳”東方澤眉間輕蹙,深思道,“一個卑微宮女竟有這樣的心思?皇后娘娘可問出幕後主使之人?”
蘇漓搖了搖頭,凝眉道:“娘娘得知茶中有毒後,震怒非常,直接下令將那宮女杖斃。”
東方澤眼中利光一閃而逝,心中疑惑叢生。飛快地與蘇漓對視一眼,剎那間看清彼此心底共同的疑問。皇后一貫作風狠戾無情,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將對方處之而後快,而今天掌握了確鑿證據,卻並不追究,迅速將宮女杖斃。這舉動分明不是正常反應,倒更像是在急於隱藏某些不欲為人知的秘密!
“也難怪皇后娘娘這樣生氣,”陽璇嘆了口氣,深思道:“在不知不覺間令人昏沉欲睡長此以往就變成個活死人,這下毒的手段也的確太過陰險!”
東方澤臉色一變,有一瞬間的驚疑,在腦海中迅速閃過舊時往事,不禁若有所思地道:“公主所言極是,這手段的確夠陰毒!”他語聲漸輕,卻帶著令人心顫的懼意。眸光倏忽垂落,掩去了瞳孔深處瞬間捲起的驚濤駭浪。
陽璇展顏笑道:“一早來便遇到這樣的事,好生掃興。鎮寧王,不如我們一同去練箭如何?”
面對她如此大膽相邀,直接示好,蘇漓不自覺地轉過臉去,自嘆弗如。
東方澤淡淡道:“公主見諒,本王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作陪。”他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蘇漓的臉上,又道:“蘇蘇不是說今日想回相府去瞧瞧嗎?”
蘇漓微怔,卻只是低下頭道:“正是。”
“啊?你們都有事,那我一個人豈不是無聊?”陽璇有些沮喪。
“公主喜歡騎射,馬場正好來了一批貴國的優良戰馬,本王可以讓袁向陪公主前去觀賞。”東方澤面色無波,輕輕揮了揮手。
袁向果然走了過來,微一低身,“末將願為公主帶路。”
“就我一人去,那也無趣。”陽璇仍然興致不高。
袁向略一沉吟,說道:“末將聽聞戰無極將軍也去了馬場,親自檢視這批戰馬。”
東方澤當即笑道:“戰將軍身經百戰,騎射技藝不輸給本王。”
“真的?”陽璇眼睛一亮,“那我得去瞧瞧。”她笑意盈盈地拜別了二人,隨袁向一同往馬場去了。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東方澤的面色愈加冷峻。
“王爺真有公務要辦?還是另有要事,不便讓別人知道?”介於他刻意支走陽璇,蘇漓心知他對瑞芳之事定是起了疑心,當下淡淡一笑,望向他的眸子有一分看透的笑意。
他上前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道:“本王的心思,蘇蘇已能窺明一二,如此聰慧,真讓本王愛不得,恨不能啊。”
蘇漓淡笑,“王爺抬舉了。只不過王爺想查瑞芳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