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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瞿苒苒早早就醒了。
一醒來她就去了醫院,剛巧碰上醫生來給陳姐做檢查。
瞿苒苒一開始以為這只是例行檢查,孰料,醫生說這檢查是為了等會兒給陳姐做血液透析。
瞿苒苒對血液透析自然是有一些瞭解的,想到陳姐即將要承受那非一般的痛苦,瞿苒苒內心很是自責。
如果她平常多關心陳姐一些,也許就會發現陳姐的病情,也不至於讓陳姐的病情變得這樣嚴重。
瞿苒苒是可以留在病房裡看陳姐做血液透析的,可陳姐堅持要她離開病房,最後,瞿苒苒只能隔著病房的玻璃窗看著陳姐。
血液透析要比她想象中的痛苦
單是看著一根大管子插在陳姐的身上,就已經夠讓人膽戰心驚了,病人自己還能看見血液在自己的全身流過,那更是一種極致的痛苦。
瞿苒苒終於看不下去,捂著嘴,無法控制地失神抽泣起來。
“苒苒”
一道熟悉的男性的聲音傳來。
瞿苒苒抬起淚水模糊的眼眸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的關昊,嗚咽著,帶著哭腔吐出,“關昊,我好怕”
關昊輕輕將瞿苒苒擁進懷裡,“沒事的,有我在。”
靠在關昊結實的胸膛上,瞿苒苒的眼淚落得愈兇,失聲抽泣道,“從我有記憶開始,陳姐就已經在我們家爹地沒有將她視為傭人過,我也一直將她當做我的親人我沒有母親,她就像母親一樣照料我,在我孤獨無助的時候,她總是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
關昊輕拍瞿苒苒的後背,“我知道。”
瞿苒苒自責道,“這些年我沒有讓她安享晚年,反而事事讓她操心,就連她病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不孝順”
關昊親吻瞿苒苒被淚液浸溼的臉龐,輕哄道,“傻瓜,不關你的事,人總有旦夕禍福”
瞿苒苒用力搖頭,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顆顆飆離眼眶,“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和姐姐了,我不能沒有她”
關昊用拇指拭去瞿苒苒眼角不斷逸出的淚水,心疼道,“我跟你保證,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
關昊再度將瞿苒苒按進懷裡,無限愛憐地親吻她的頭髮,“你不會孤零零一個人,你有你姐,有禹安還有我。”
瞿苒苒已經聽不清楚關昊在說什麼,她只知道她現在很害怕,很孤寂,很無助,她只想緊緊地抱著他
這時候,“對不起,打擾了,瞿小姐,關先生”一道護士的聲音急切傳來。
瞿苒苒拭去眼淚和鼻涕,看向護士。
護士拿著一份資料夾遞予關昊,“因為病人的年齡偏大,透析帶來的痛苦令病人難以承受,所以透析的情況有些不樂觀按照我們醫院的程式,我們現在必須跟你們籤手術責任書。”
瞿苒苒問,“籤手術責任書是什麼意思?”
護士回答,“這便意味著你們同意病人繼續做血液透析,途中若出現意外情況,我們醫院不承擔法律責任,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籤,我們會馬上結束透析,只是要提醒你們,如果病人連這次透析都撐不過,下一次恐怕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那麼,你們還是要面臨選擇,而且拖延只會讓她的病情會變得更加嚴重。”
聽到護士所說,瞿苒苒衝到了玻璃窗前。
透過玻璃,她看見陳姐此刻不能動彈地躺在病床上,臉已經白了,整個人就像失去了生氣一般。
瞿苒苒用力拍打著玻璃窗,跟裡面的醫生和護士道,“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拿著同意書的護士勸阻道,“瞿小姐,你別這樣,裡面的醫生和護士是聽不見的”
瞿苒苒無助地吐出,“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關昊冷靜的聲音傳來,“簽了同意書,繼續做透析。”
“可是我怕陳姐沒辦法承受”
關昊清冷道,“如果這次做透析,有合適的腎源時她可以立即就做手術且不會拖延病情,但如果你狠不下心,給陳姐帶來的是更大的痛苦。”
護士贊同關昊的話,用力點頭,並跟著安慰,“其實透析雖然痛苦,但大部分的人還是能夠承受的,我們要家屬籤手術同意書也只是例行醫院的程式。”
瞿苒苒看著裡面氣若游絲的陳姐,仍在猶豫。
關昊走到瞿苒苒面前,抬起她滿臉淚痕的臉龐,要她面對著他,沙啞的聲音逸出,“苒苒,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