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人人有份,不要擠不要搶,慢慢來~~一個一個過~”
牛頭旁邊來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黑著臉問:“夢婆呢?”
牛頭說:“去洗手間了啊!”
黑衣的人臉更黑了:“什麼!?這會兒人正多,連小白都被拉來充苦力!她去什麼洗手間??”
“可是她說忍不住了”牛頭覺得很委屈,離開又不是他。
黑衣人怒道:“聽她胡扯!她是去補妝的!閻王爺要下來巡查了!到處都是補妝的!”
牛頭驚道:“啊?她一老太婆了也要爭這個??”
黑衣人一甩袖子,道:“你以為閻王是二十幾歲的小帥哥??”
李息聽著他們的對話,腳下一頓,一不小心手中木碗裡的水就灑了出去,正要重新拿一碗,已經被後來的人推上了橋,手裡的木碗也不知道被誰搶了過去。李息被擠得什麼也看不到了,氣得大叫:“擠什麼擠?趕著去投胎啊??”
後面立刻有人嘲笑道:“廢話!都喝了夢婆湯過了奈何橋,難道你不趕著投胎?”
“——我”李息語塞,又聽前方多人大叫。
“哎呀!別擠!當心跳錯了地方!”
“哎!後面的別擠!急什麼呀!保證大家都有的胎投!”
“少騙人了!現在人口爆炸,哪可能每個都投人道?當朵玫瑰芍藥什麼的也就算了,要是投胎成了只跳蚤,我無顏以對江東父老啊!”
“你都跳蚤了還面對個屁的江東父老!”
李息被擠得難受,索性用力往旁邊鑽,鑽著鑽著總算鑽出了人群,誰知一口氣還沒呼吸到,才發現腳下已空。
他的人生,在死了之後,又來一次倒栽蔥。
第二回
掉在水裡後就聽不到之前的騷亂了。李息開始還憋著呼吸,後來憋不住就放開了,放開後發現也沒什麼事,只是全身被這水包圍後,動起來就變得十分艱難,而且每動一下,都覺得很不自在。李息想,我大概已經投了胎了。
他忽然就想家了。
想家裡媽媽每天給他做的可口飯菜,想難得回家的爸爸和他一起打遊戲,想在南方工作的老哥,他這次本來是要隨哥哥一起到南方找工作的,誰知飛機半路出事,他沒去成地理上的南方,反而到了 地圖上的南方,這下方,這陰曹地府。爸爸媽媽聽到這個訊息後,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吧,特別是媽媽,她身體不好,不知是否經得住如此打擊。
李息難過得想哭,卻流不出眼淚來。他想,這一世,不管當什麼,他都要回自己家裡去看看。如果投胎成狗,就要做李家的狗!哪怕投胎成蚊子,也要當李家的蚊子!想到這裡,李息忽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投胎的確是帶著為人的記憶,但如果不投胎成人,他還會說人類的語言嗎?他聽得懂狗說什麼蚊子說什麼嗎?或者說,他與狗和蚊子能交流嗎?他們的道德觀和人類相同嗎??而且最重要的是,媽媽爸爸還能認出他這個兒子來嗎??李息又開始怕了起來,若真投胎成蚊子一類的話,還真是個問題
沒容李息胡思亂想多久,四周的水似乎發生了變化。李息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有什麼東西把他往一個方向頂,他要喊喊不出來,就在快要憋過去之時,口中的禁錮猛然消失,他終於喊出來——哇的一聲喊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孩子出來了!”有個女人託著他的頭,興奮地尖叫。
“天吶!怎麼出來了??穩婆呢?接生婆呢?接生的還沒來他怎麼出來了??”這是個老男人,明顯早就亂了陣腳,說話都帶著顫音。
“穩婆來了來了!快讓道讓道!”這是個壯年,但明顯也早就亂了陣腳。
“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啊?”還是那個老男人,有些激動地問。
“不知道啊,穩婆不是才進去嗎?”這是之前那個興奮得尖叫的女人。
“笨!她進去之前不就生了嗎?”老男人似乎有些怒了。
“啊,我沒看啊!”興奮得女人有些慌了。
“蠢!孩子出來了你都不看看??”
“哎呀,那個男女授受不親啊!”
“什麼??怎麼你在我家活了二十多年原來你是個男的??”
“哎老爺我是女的啊!但那孩子是男的啊!”
“哦。”
“”
“”
“混賬!你這不是知道是男是女嗎!!!”
出了孃胎李息就不哭了,只是頭疼的厲害,好像又回到了上輩子那最後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