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們來說,也許是一場令他們頭痛的災難,因為接下去朝堂上便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爭辯,有的是為了大地主們能夠順利地在災荒時侵佔失去主人的土地;有的是為了阻止那些沒有口糧無法生存的百姓們離開居住地四處逃難。
反正政治這個東西,從誕生開始,就是利益者們角力的集合體,在東大陸這塊諸國林立的大陸上,這種事情幾乎每一個國家、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唯一的不同,也只是表演者們的姓名和模樣而已。
但是這一次,晏國卻出現了一種令整個東大陸的人們都為之瞠目結舌的變化。
“敬神尊神是修身修心修道修德,但是為了敬神尊神而罔顧百姓死活,這樣的神,不信也罷!”
在世人眼中和藹而威嚴的瑞王殿下,在朝堂上擲地有聲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幾乎算得上是忤逆的言詞,第一次將災禍的矛頭指向了宗教,這對於晏國這樣宗教色彩濃厚的國家來說,算得上是石破天驚。
而之後瑞王力排眾議地取消災後規模龐大的祭天活動,緊急動員所有的軍隊,投入救險抗災之中,開啟國家日常的儲備糧倉,全面開倉賑災。
幾乎完全違背了昔日晏國國君們歷來的傳統救災方式,非但消耗了晏國大量的國庫資金、也令整個晏國的財政瀕臨危及生死的破產邊緣。
但令人覺得詭異的是,瑞王的決議非但沒有引來晏王的反對,甚至連朝堂上的相公和御史臺的御史們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冷眼旁觀地看著朝廷的財政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倒是幾位閒散在家的老臣子,急吼吼地聯名上書駁斥瑞王的異動居心叵測,只是這奏摺還沒進中樞,就被丟進了垃圾桶。
一時間整個晏都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氣氛之中,除了朝堂上的那些箇中樞官員之外,誰都不明白瑞王和晏王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
直到鴻歷十三年的四月初,一道由晏王親批的手詔被送到了御史臺,這才稍稍讓旁人窺探出幾分奧妙。
在後世的評論中,幾乎影響了整個東大陸政治體系走向、最怪異的一個行政部門的建立手令,在一個小雨初晴的午後,用金色的鑲金稠緞包裹著,在三個老太監的護送下,被交到了晏國第一御史、素有鐵面青天之名的江繼海手中。
同時除了聖旨之外,跟著一起被送到的還有一本不算薄的書冊,說是瑞王吩咐的,要江繼海在奉旨行事的時候,按照這書冊裡的提點妥善安排。
在接旨的當下,這位江繼海大人就在心裡撇嘴。
倒不是對瑞王的行事有所不滿,事實上在朝堂上,江繼海絕對屬於舉雙手雙腳贊成瑞王行事的一員,也正是因為這位江大人的頂力支援,瑞王才能順利地壓制御史一系的反抗聲浪,要知道御史可不比那些個主管事務的大臣,追求名留青史的御史臺官員們,向來就有以死諫效忠陛下、以在金殿自殺為最高境界的座右銘。
不過這次瑞王對付大臣和御史們的手段著實出格了一點,就連江繼海心底也有不滿的情緒產生。
“要在金殿說話諫君,可以!不過現在我朝國庫空虛,為了賑災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在瑞王正式宣佈接掌國務的前三天,晏國君王滿臉歉疚的宣佈道:“自即日起,凡是要在殿上發言的,每一字收銅錢一百文,現錢交易,概不賒帳,收繳之錢財歸於國庫,用於賑濟平民,以示朝廷之撫慰。”
最初大家還是滿支援這一條的,畢竟一百文錢對於腰纏萬貫的大臣們來說,無疑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這錢又是直接花在百姓身上,自然沒有人覺得不妥。
只是這一條款剛實行,便出現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效果——
“臣有本啟奏”某大臣站到大殿上,花了一盞茶的工夫向君王陳述自己的政見,鏗鏘有力的陳述,沒有等到晏王的回應,卻聽見朝堂上站班的小太監,尖著嗓子來了這麼一句:“總共七千九百三十二字,共需七百九十三貫零兩百文銅錢。(注1)”
“啊?”大臣被嚇了一跳。
“現在是零三百文了”小太監笑眯眯地向大臣行了個禮,“大人,您交錢吧。”
大臣一聽此話,眼珠子都凸出來了,且不說這收費收得詭異而黑心,光是七百九十三貫折換成銀兩就是近八百兩白銀,自己一年的俸祿不過才五百兩啊。
“我沒有帶這麼多錢”大臣似乎被嚇得有點呆呆的。
“陛下剛才說了,只收現錢,不賖帳大人您該不是想抗命吧?”小太監笑得燦爛,但是沒有人會錯會那笑容中的陰冷。
“臣不敢”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