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短暫、也許終日困苦,但是至少她的心是那麼的自由、可以無拘無束的面對未知的人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面對滿屋子口口聲聲說著要報仇的人,卻發現他們從來沒有去想過,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誰的錯。
石寂道人妄圖開啟人界和魔界的通道,危害人界萬靈的安危固然是錯得離譜,但是那些五百年前,打著遵循祖訓、迫害少女貞兒的修道士們,難道就是正確的嗎?
貞兒,在這個故事裡,甚至連姓氏都不曾出現的少女,僅僅是因為長了一雙異色的眸子,便被圍剿、追殺,最後被活生生的抽離魂魄之後,製作成了魔心傀儡,這難道就是所謂修道士們追求的天道嗎?
甚至連翠娟一向佩服的清箴子、白蘊秋等人,在聽到這個殘忍的故事之後,也沒有人在意過那個少女的結局,只是義憤填膺般加入了討伐大軍裡。
這也許就是自己和修道士的差別所在吧。
“這麼想也許有點偏激,但是也不能說不對。”
清脆的聲音突然在翠娟的耳邊響起,朦朧的夜色中,一雙漆黑的羽翼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在了翠娟的肩頭。
靈獸一旦和人類簽下契約之後,心靈相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隻蒼寰算得上是太古遺種,所擁有的力量雖然被封印了大半又在時光長河中流逝了不少,但是這一切並不會影響它俯視人間無數歲月所積累起的睿智。
“你也認為修道士們沒有錯嗎?”翠娟輕輕撫摸著蒼寰油光發亮的羽翼,略有失神地問著。
“他們聽從仙界留給人界的祖訓,消滅潛在的威脅人界安全的隱患,你覺得他們做錯了什麼?”蒼寰的聲音猶如少年般清脆悅耳,只是在這寂靜的夜晚裡,話語中的不屑和冷笑卻顯得更加清晰。
“可是那位姑娘並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啊”翠娟反駁著,她最聽不下去的便是修道士對於貞兒的善惡判定,“難道一雙眼睛就能論斷人的生死善惡嗎?”
“當然可以。”蒼寰無情的言辭宛如一盆冰水一般澆在了翠娟的心頭,“只要他們是修道士,只要他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只要他們的對手是弱者,他們自然就擁有判定的權利。這無關善惡,只是物競天擇的法則罷了。”
“”似乎是被蒼寰這毫無顧忌的形容所震撼著,翠娟愣愣地回眸看著肩頭那漆黑的生物。
“所謂的正確和錯誤、正義和邪惡,其實說到底都是人類杜撰出來,為了掩飾自己行為的遮羞布而已。”蒼寰的話尖刻而無情,對於人世間發生的那些個雞鳴狗盜的事情,它看得多了去了,它是一點都不介意用來刺激這個傻愣愣的認為天下修道士都是“無比善良”之徒的小丫頭,“其實開天闢地之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強者為尊就是這天地間最終也是唯一的法則,換句話說,這也就是修道士們所追求的天道”
“嘖嘖,聽聽!聽聽,這是多麼偏激的論調靈界的候補太子,居然滿嘴謬論到這個地步,這算不算是昔日那個斷情殤給它留下的心理陰影?”一個輕佻的笑語突兀地出現在翠娟身旁,今天的夜色中似乎隱藏著太多聽牆角的閒雜人等。
“誰?”蒼寰猛地豎起雙翼,雙眸在黑暗中閃爍著誘人而危險的紅色,能夠無聲無息潛入蒼寰身邊而不被查覺,決計不會是簡單人物。
“別緊張、別緊張,我只是偶爾路過。”隨著輕笑,一個相貌英俊,手執摺扇,滿臉溫柔模樣的年輕書生站在了翠娟不遠處的石徑之上。
月光上那一身白色儒衫令來者頗顯現幾分遊魂野鬼的氣質,而那雙標誌性的桃花眼,也沒有讓翠娟感受到類似勾魂蕩魄的魅力,反倒是讓這單純的小丫頭在剎那間丟開了心頭的苦澀和困惑,全然陷入了被妖魔鬼怪看上的感覺誤區。
“小生閻王,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家有薄產千頃、房產若干,身居冥界管理一職,卻有一顆放浪四海之心,唯願與一知心相愛之人,暢遊天下各界,飽覽天地無限風光。”
似乎因為四周的黑暗而沒有看到翠娟臉色漸漸發白的恐懼模樣,這書生張嘴劈里啪啦地就是一堆令人覺得嘴酸牙倒的自我介紹。就連蒼寰似乎也有點受不了來者的樣子,哆嗦著從翠娟的肩頭掉在了地上。
閻王!
在蒼寰的記憶中,似乎九界中,只有一個人能夠這麼恬不知恥的自我介紹,當年冥界最有名的那位“小閻王”——姓小、名閻王,外號爛桃花。
“死桃花,居然是你!”撲騰著翅膀,蒼寰飛到書生的眼前,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熟人。自從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