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嫌怕。馮玉姜拍著小六說:“怪獸不敢來,它要來了,你媽一腳就踢死了。”
小六看看馮玉姜,似乎是放心些了,終於貓一樣地睡了。
馮玉姜一邊看著小六睡覺,一邊思慮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馮玉姜才起床呢,供銷商場兩個幹部來了,領著一個穿金戴銀的女人來的,說是劉經理的老婆,一進屋,就往馮玉姜身上撲。
“人還在醫院裡躺著呢,半死不活的,你姓鐘的家大業大,欺負人啊,老劉孬好是商場的經理,叫他這一下子打個半死,躺在醫院裡打針吃藥,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上你鍾家門口上吊去。”
這就撒開潑了?撒潑不找打人的鐘繼鵬,不去派出所要求處理,到馮玉姜家裡來鬧,這不是明擺著嗎,你鍾家有錢,你把錢給我滿意了,我就鬆口讓鍾繼鵬出來。
話說回來,頭砸破了一塊,躺在醫院不出來,人家為的啥?
剛子一伸手,攔住了那女人,說:“我媽沒打你吧?我看誰敢動我媽一下子!”
那女人竄起來就往剛子身上撲,抓住剛子就死命撕巴,馮玉姜知道,剛子小夥子一個,跟個潑婦女糾纏,你不動手她撕你咬你,你動手她正好賴上你,怎麼都沒有個好。
馮玉姜抓起桌子上的白瓷茶壺,砰的一聲就摔在地上,砸得粉碎。那女人一愣的工夫,馮玉姜一把推開她,把剛子拉到自己身後。
“鍾繼鵬人在派出所呢,你要鬧去派出所鬧,有話說話,有理講理,到我家裡胡攪蠻纏,我還就不吃這一套!”
那女人跳起來,指著馮玉姜說:“鍾繼鵬把我男人打了,你一家不管不問,我跟你拼了!”
“他打了人,他進了派出所,凡事官斷是條路,你到派出所去處理,憑什麼到我家裡來鬧?”
一個幹部拉了那女人一把,對馮玉姜說:“她也是急了,劉經理擱醫院躺著呢,吃藥打針都得花錢,人是老鍾打的,你家總得管吧?”
“說來說去就是要錢吧?”馮玉姜說著指著兩個商場幹部,說:“你兩個,跟著她幹嘛來了?就算要錢,也輪不到商場幹部吧?鍾繼鵬為啥要打他?自己心裡有數。你那個商場裡的事,我不想說,要真是非得鬧一場,我索性就跟你把蓋子都掀了,咱們掀個底朝上,我倒要看看,你這幾個頭頭腦腦,尤其那個劉經理,哪個是乾淨的,我看誰能一手捂住了天!”
馮玉姜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鍾繼鵬打的不屈,你這幾個商場的幹部,哪個乾淨?非得要鬧是吧?那咱就索性鬧到底,誰也別想好過!
旁人說這個話,商場的幹部不心驚,馮玉姜說這個話,就沒有人敢不當真,馮玉姜是誰?人家是名企業家,是人大代表,她要真跟商場卯上了,還真難辦了。幾個人來,無非想多要點錢,認為鍾家反正有錢,肯定願意花錢消災,誰知道這馮玉姜寸步不讓啊。
兩個幹部不吱聲,劉經理的老婆跳起來喊道:“你拿大話嚇唬誰?你憑啥管商場的事?”
“我不憑啥,你們回去說一聲,那個供銷商場,我打算買下了。”她笑笑問劉經理的老婆,說:“你還鬧不?我給你拉開場子,你好好鬧。指望我去賠禮,跟我獅子大開口地要錢,不可能。”
看那兩個幹部拉著劉經理的老婆離開,剛子摸著鼻子笑,說:“媽,看不出來你也能這麼兇。”
鍾繼鵬不在家,我不兇指望誰兇?馮玉姜笑笑,說:“你媽那麼好欺負嗎?”
馮玉姜去了趟縣政府,如今縣裡的領導都認識她,姓趙的縣長接待的,馮玉姜也不提鍾繼鵬的事,開門見山就說想買下供銷商場大樓。
趙縣長一聽,便笑著說:“這是個好事啊,供銷商場的工人正在鬧事上訪呢,這一百多號人吃不上飯,縣裡頭也發愁。你既然出面了,總是能安置一些的吧?”如今本地敢一口說買下供銷商場,除了馮玉姜,大概也沒幾個了,正合了上頭的意,能收回一部分資金不是?
馮玉姜笑笑說:“趙縣長,我光說買供銷大樓,我沒說旁的事。那些子工人啥的,我想管我也管不過來。我家孩子他爸,為著下崗鬧了事,還在派出所裡呢。”
趙縣長一聽,話裡有話啊,趕緊就問這怎麼回事,馮玉姜就簡單說了下。
“哎呀,老鍾也是衝動。那個劉經理,也是牽扯方方面面,不好弄啊。”
“我明白道理,我今天來不說他。我就是看好了供銷商場那塊地方,打算做點什麼,至於工人,他一個商場,幾個櫃檯,去掉幹部、吃空的、內退的,真正在上班的也就三四十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