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說再過一陣子她男人要來家探親了。”
“這個我們知道。”警察說,“你看著她上車的?上車的時候她遇到沒遇到什麼熟人?”
鍾繼鵬搖頭:“她就是上車就走了。”臨上車還黏糊糊地給他拋了個媚眼,這個鍾繼鵬當然不敢往外說。
警察又問了些白紅玲原先在這邊供銷社裡的事情,然後就說問完了。
“對了,你想想她應該認識的人裡頭,有沒有像你這樣,身材比較魁梧的?這個人怕得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現場留下的臀壓印子,那肯定是個高大胖壯的男人。”
鍾繼鵬嘴角忍不住直抽抽,硬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他孃的,怪不得公安局上來就死盯住他,好吧,活該他倒黴!
“沒有。”鍾繼鵬使勁搖頭,“同志,我那天送她上車我就回來了,我沒上車,我回來都幹了啥也都查清了的”
警察啪的一聲合上記錄本子,沒好氣地說:“又沒說是你,哪那麼多廢話!不是我說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安穩過日子多好!”
鍾繼鵬沒敢吱聲,馮玉姜瞟了他一眼,起身送了警察出去。
大過年的招上晦氣,馮玉姜家今年鞭炮放得就尤其多,那時候鄉下也沒有賣煙花的,有也是些小孩子玩的小呲花,鍾傳強跟剛子弄來好幾把子二踢腳,吃過年夜飯就開始放,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他兩個消停了一會子,還不肯睡,到夜裡十二點整鍾一響,趕緊跑出去放了一大掛鞭炮,把小五都聒醒了,爬起來坐在被窩裡,迷糊著眼睛問:
“天亮了嗎?”
馮玉姜趕緊拍拍他,說:“還沒亮,睡吧睡吧!”
小五撅著小屁股往被窩裡鑽了鑽,又不放心地爬起來問:“媽媽,天亮了你先給我錢,行不?”
昨天二丫哄他,說誰先磕頭就先給誰錢,給多多的,鍾小五就惦記上了。
“行,先給你,行了吧?趕緊睡覺就給你。”
鍾繼鵬洗了腳,爬到床上捂被窩,說:“我怎麼看剛子跟小五都是小財迷?剛子這兩天淨纏著我問給多少磕頭錢。——你也上來吧,過十二點了,新年也迎來了,趕緊上床趁天沒亮還能睡一會子。”
馮玉姜就笑:“多給點,挨個都多給點,好叫孩子高興高興。”
大年初一,餃子出鍋了照例先敬老天,敬完老天幾個孩子就鬧鬧哄哄地磕頭,鍾繼鵬闊氣地一人給了十塊錢,馮玉姜只好也給十塊。鍾傳強跟二丫,給多少都沒問題,馮玉姜看著剛子跟小五拿著兩張錢,一個勁地不放心。
“不礙事,我幫他兩個看著點。”鍾繼鵬說,“吃過餃子我想帶他們幾個回老宅看看,給咱媽磕個頭,你去不去?”
馮玉姜知道他從公安局出來,也是想去叫鍾母放心。
“我擱家收拾收拾。”
鍾繼鵬就笑:“大年初一不興幹活,你不想去就不去,擱家歇著。”
鍾繼鵬領著幾個孩子去了小半天,吃晌午飯前回來的,回來時小五鼻涕眼淚的還沒哄好,馮玉姜就嚇了一跳。
“小五怎麼了?”
“他錢沒了10塊。”
馮玉姜說:“怎麼能沒了呢?”說著接過小五哄他。
“誰知道。他非得自己裝在兜裡,不興旁人碰。玩了一上午,就找不著了。”鍾繼鵬說:“說不定他自己弄掉了。”
“我看肯定叫他家哪個給拿去了,小五人小,這個抱他玩,那個抱他玩,要從他兜裡偷錢還不容易?”二丫說著撇嘴:“一家子沒出息的。”
“到了你老大家,錢不沒才怪呢!還能給留10塊還不是好的?”
一個大年節忙忙操操地過去,鍾繼鵬那點晦氣事漸漸也就沒人提了。馮玉姜到年初八照例開了業,飯鋪子裡又忙了起來。
兩個來月後,小白鞋被殺的案子還是沒查明白,公安局便叫家屬去領了屍首,叫先埋了算了。
問題來了,婆家嫌這樣的兒媳婦丟死了人,不願情認領屍首。你想啊,男人不在家她懷了孕,還叫人給掐死了,大家都猜是拐男人掐死的,這事方圓上百里沒有不知道的。放在二三十年前的農村,婆家要是還把人弄回去安葬,老祖墳也丟得不長草。聽說白紅玲的丈夫來了一趟家,就安慰安慰爹孃,配合公安局辦案子,之後沒兩天就回去了。
孃家呢,覺著反正是嫁給了婆家的,也不太願情領,嫁出去的閨女弄回孃家來埋,爹孃能同意,哥嫂能不反對嗎?弄回孃家來算怎麼回事?
兩家子推來推去,公安局等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