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卻沒有什麼好法子。平時鐘母兇惡強勢,老大家的不太敢到家裡來,這過年的好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鍾老大家的賺到了一塊錢,心裡正得意,鍾母一推門進來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
“看媽說的,我來溜個門子,跟他四嬸子說說話,大過年的又沒別的事兒!”
“你也知道大過年,你這當親大娘的,怎麼也不給剛子掏一個錢?你大過年溜門子,你抱著個小娃做什麼?在我那裡賺了五毛錢了,再來山子媽這兒賺一塊,是不是還想等著老四回來了,再問他要一塊?”
鍾母這話,直截了當的給誰誰也受不了,鍾老大家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差點沒找個地縫鑽進去。
“媽,你看你說的,我就是抱著孩子來給你磕頭拜年,這可是你頭一個曾孫女吧?是你的孫輩後代吧?你心裡不想著大兒子,我們做兒女的還得想著你吧?”
鍾老大家的,可不像馮玉姜那麼讓事,她哪裡是個任人欺的茬兒?旁邊二丫看到這情緒,悄悄溜了出去。
“少說那好聽的,你來給我拜年了,你頭年怎麼不來?你朝你孃家送酒送肉,又是白麵的,你怎麼不想著還有我這個老的?喪良心的,你不送給我一兩肉,我就當我自己死了,你還有臉來我這兒找佔宜弄錢?你還是個人玩意嗎?”
鍾母開口一罵,鍾老大家裡臉都漲得發紫了,她懷裡的小娃嚇得哇一聲哭起來。鍾老大家的把臉一仰,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衝鍾母喊道:
“我不是窮嗎?我不是叫人下眼看嗎?我沒挨別人下眼看,我挨我自己親老婆婆恥笑了。自己的兒孫也下眼看,這還有人味嗎?”
“你兩個人,要吵架能不能出去吵?”馮玉姜氣不過,站起來說:“嫂子,大過年的我也不留你了,你趕緊出去,別在我家裡吵行不行?”
鍾老大家的立刻一瞪眼,衝馮玉姜來了。鍾母她對付不了,見了總要怯三分,她還怕這麵疙瘩一樣的馮玉姜不成?
“你家裡?你算哪根蔥?她也是我婆婆,我就在這裡跟她講講理,能輪到你說話了?”
馮玉姜聽了,氣得反而笑了,她不急不躁地說:“大嫂子,你要跟你婆婆講理,你回你自己家,包好了餃子把你婆婆叫過去,你們娘倆關起門來好好講,別擱我屋裡吵。”
這會子功夫,二丫機靈地拉著鍾繼鵬回來了,鍾繼鵬一看屋裡這情形,黑著臉大步走進屋,鍾老大家的看了心怯,匆匆扔下一句:
“你們一家子合夥訛我!”
便匆匆抱著小娃溜走了。
馮玉姜鬆了口氣。這惡人吧,還得惡人磨。
初二按習俗叫閨女。一大早,馮玉姜打發山子一起去叫鍾傳秀。本想讓剛子一起去的,可想想大年節的,剛子年紀小,去了吳家,要是吳家掏了塊兒八角的錢給他,剛子收了,免不了又落了吳母的口舌。
馮玉姜對大閨女的這個婆婆實在喜歡不起來,她前世認識的吳母,跟自家那位婆婆有的比。
吳雙貴沒來,鍾傳秀一個人跟著山子回了孃家。大年初二回孃家,按禮節是不能空著手的,傳秀帶來了一包糖疙瘩,兩包羊角蜜餜子,還拿來兩瓶糖球(山楂)罐頭。羊角蜜一進門就叫剛子抱去一包,吃的兩隻手黏黏糊糊的。傳秀便把另一包還有糖疙瘩、罐頭拿去給鍾母。
“奶,你吃餜子。”
鍾母坐在床上點點頭,招手讓鍾傳秀過去坐。
鍾傳秀走過去,把餜子什麼的放在鍾母床頭。鍾母對兒媳婦雖然刻薄,對自己的孫子卻還是比較重視的,鍾傳秀這樣子把東西都送來給她,她也會拿去給孫子吃。反之,如果東西不是先送去她那裡,大概又要找理由罵一罵了。
“大丫,過來。”沒外人在,鍾母叫著鍾傳秀的小名,讓她在床沿坐下,笑微微地問道:
“有信兒了沒?”
鍾傳秀沒明白過來,就問:“什麼信兒?”
“喜信兒呀!你過門也有四五個月了,還沒有喜信吶?”
鍾傳秀這才明白過來,素白的臉爬上了一抹難言的窘迫,說:“沒呢,奶。”
“也該有啦,懷上了,再順順當當生個小小子,你在吳家也就有頭臉了。跟你婆婆、小姑子相處,底氣也能足些子。”
鍾傳秀吶吶不語,半天才說:“奶,我去跟我媽收拾做飯去。”
“那你去吧。”鍾母說,“把這糖疙瘩跟罐頭拿去給剛子、山子吃。”說著就拿過來往鍾傳秀手裡塞。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