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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也沒嫌棄,拿起筷子夾了肥肉吃了好幾口,飯也扒了幾碗。

整整兩個月做同樣的農活兒,邱振曄覺得活著好沒意思,如果他的一生就做除草挑大糞這事,還不如拿劍抹脖子!邱振曄問過比他小不了幾歲的楊興年:“你覺得這樣做有意義嗎?”

楊興年嘴角上揚,已經習以為常:“這就是生存。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哪來時間哪有心思讀書談論風月?我想大公子若站在我這個位置就明白了。”

邱振曄望著漆黑的夜空出神,窮人的想法,他確實不用明白。若是他生在一戶農家,只怕也得一輩子挖田種地挑大糞了。突然心生一種慶幸,他是忠毅侯府的大公子,不是鄉下只知道種田娶媳婦的粗野漢子。

不過他的忍耐力超過了楊初月的想象,無論家裡的農活如何重如何多,邱振曄仍是一聲不吭的堅持做,對她做的飯菜也不嫌棄,沒了剛才到時那般猶豫。

河邊的風車把河水提到溝渠裡灌溉各家各戶的田,灌好水後的田還得深挖一次,等上一兩天後,便可插秧。等稻秧插到地裡後,春耕才算結束。

楊興年蹲在沙地邊寫字,邱振曄站在他身後。“想不到你一個鄉下小子,居然會背《孟子》。”

楊興年沒回頭看他,邊寫便說道:“早些年讀過書,後來流浪到這裡,不想忘了夫子教的,所以就趁著農閒的空檔寫一寫。”

邱振曄穿著楊老三的灰布衣,兩個多月的鄉下日子,邱振曄身上和臉上的線條變得粗糲多了,也不復侯門少爺應有的白淨。

“倒是大公子讓人刮目相看,你居然能在鄉下待那麼長時間。”

邱振曄想起自己的肩膀到現在還是酸的,昨兒個他還幫著楊老三挑大糞了,相較於上次,這次輕車熟路多了。在楊家待了兩個月,他對那種臭味沒那麼排斥。“我決定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絕不半途而廢。不過是做農活兒,有什麼了不起?”他說得頗不以為意。

楊興年說了一個“佩服“,兩人的談話就沒了下文。

楊初月管著一家子的伙食,邱振曄給了十兩銀子,該花就得花出去,楊初月拿了那些錢去買肉買米,家裡的菜也扯來吃,絕不委屈了全家人的胃。除了邱振曄陷害她那次,這兩個月,楊初月算是對他刮目相看,一個侯門公子能做到這個份上,確實不太容易。

楊初月盯著邱振曄看了好一陣,邱振曄不屑的一笑:“怎麼,沒看過本公子這樣好看的男人麼?”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向下,從來沒人敢用楊初月這種眼神看他。

楊初月緩緩地說:“大公子確實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好看,但看你不是痴迷。我只不過在想,將來大公子回到京城後,回想起這段扛鋤頭挑大糞的日子,會不會覺得恥辱?畢竟你是京城忠毅侯府的嫡長子。”

說起忠毅侯府,邱振曄不屑的一笑,忠毅侯府世襲爵位近百年,靠著軍功發跡,後代的子孫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忠毅侯府,也只剩個空架子,名聲聽著好,裡面早已經腐爛不堪,那裡沒的人,從老侯爺到最底層的丫環,沒一個是乾淨的。

若不是到鄉下來過了這麼一段日子,恐怕他還會爭取繼續回到那個糜爛又骯髒不堪的地方。不過他也不會在鄉下待一輩子,京城,他一定會回去,為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為了找那個狐狸精和幾個不安分的弟弟報仇,他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人,總不會活在一個地方。這段日子,我會一輩子都記得。”邱振曄說。

楊初月坐在井邊洗衣裳,問道:“大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邱振曄對每天這樣井邊的談話已經習慣,只怕楊初月不像面上那麼老實好糊弄。聽到楊初月再一次趕他走,不禁笑道:“你就那麼希望我走?”

楊初月很理直氣壯的說:“大公子上次陷害我的事,我同樣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難道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曾經陷害過我的人待在我家嗎?”

邱振曄聽了,嘴角微微揚了一下。楊初月倒了盆子裡的髒水,“別忘了,明年春天就是進京趕考的日子。大公子若想翻身,就不該繼續在鄉野浪費時間。”

邱振曄笑意更深,楊初月說話,總是一擊即中,從不給他留任何情面。“你說得對,本公子是該回鎮上準備明年進京趕考的事了。”

楊初月說:“事不宜遲,明天大公子就走吧。”

邱振曄蹲□來,問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楊初月細看眼前這張俊臉,說:“不要,你嫌我礙眼,我嫌你心計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