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一片附和,點頭稱是。
慕華山莊,不,已經除了門上的那塊匾額,改為了盟主府,玄軼住處。雅筑內,珠簾被緩緩地撩起,一女子踱步而出。著一身綢緞鎏金月牙色衣服;袖口處用銀絲繡了些花紋,寬大的腰帶上繫著一枚溫潤剔透的玉佩;十足的貴氣。
玄軼默默守在一側,待婢女送上茶後將人遣了下去。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華陽坐到了桌邊,噙著一抹甚為滿意的笑意,“看你已取得那些人的信任,明日盟主大典本宮已讓人打點妥當,你向來不喜這種場面難為你了。”
“為公主分憂,是在下分內之事。”當年若非她相救,自己早已不在這世上了,何況剩下的半輩子裡他只想守著她,她所想的,他自當竭力。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盟主大典辦的精簡,卻也隆重,反是有身份地位之人皆收到了邀請,早早聚集,或衝著玄軼之名,亦或是瞧個熱鬧的。衡山派亦在受邀名單之內,顧子焉帶著幾人再次踏入慕華山莊,大典設在了當日舉辦武林大會的地方,四周有侍從壓陣,環視而過,卻發現並非原來華山派弟子,看上去都是訓練有素的新面孔,心底起了絲疑意。
未時三刻,吉時。主禮人高喊一聲祭天地,拉開大典序幕,婢女僕從穿梭,井然有序地進行著一道道繁瑣儀式,到了加冕一刻,玄軼緊抿著唇,視線掃向了某一處,暗影中一人靜靜而立,似是對視。
但就在禮官准備宣佈大典結束的時候;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突兀響起,身著明黃錦緞華服的男子自暗處走了出來,身側幾名官燕環繞。金色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顏色。
而四周湧出更多的將士將參與大典之人通通圍聚起來,以長劍壓制。隱在廊簷柱子後的女子不可自制的踏出了一步,死死盯著那大搖大擺闖入之人,雙眸燃起層層火光,暗含著吞噬之意。
淮宗自然是看到了,嘴角彎起,露出一抹莞爾笑容,開口道,“皇姐,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眾派之人瞧著這一幕,皆驚於二者身份,一時忘作反應,呆呆看著。淮宗身側的官燕驀然動手,直奔華陽而去,玄軼反應極快,早一步護著淮陽退至安全地帶。
“皇姐在五臺山修身養性多年,沒想到還是戒不掉驕躁,想借著武林之勢東山再起,未免也太過自不量力。”淮宗袍裾翻飛;身姿筆直;嘴角噙著一絲諷刺意味;與華陽公主在石階上相視而立。
華陽公主袖子下的雙手倏地攥緊,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而毫無知覺,近乎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想起當年種種及五臺山上所受之苦,面上掠過一抹陰狠,大笑道,“在洛城尋你多時,倒未想過你自己送上門來,今日便是你死期!”
“華陽,念在你是朕皇姐,父皇臨終交代留你一命。若你現在收手,把你的人留下,朕派人護送你回五臺山,此事就當揭過。”淮宗斂了神色,漆黑的眼眸帶著銳利的鋒芒淡淡掃過她身側的玄軼,鄭重說道。
“孰勝孰負還未有定論,何必一早就口出狂言,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打算再回去,要回也是回我的鳳陽宮!”
淮宗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半晌斂眸,決然道,“動手!”
山莊入口,湧出數十名黑衣衛士押著一批手腳被縛之人推到了場中央,離華陽不遠,遂看得清楚,卻是她埋伏在洛城裡的軍隊,找尋淮宗亦是退路,登時變了臉色,不可置信地瞪向那人。
場內盟主府的侍從忽然譁變,劍指華陽,當下勝負已分。
“還不將人給朕拿下!”淮宗一聲令下,閉上眼道,“一個不留。”
“是!”應聲之際,廝殺更烈。
玄軼眼眸一黯,一手帶著華陽,手執墨陽殺出一條血路來,唯一的信念;便是堅守自己當初的承諾,保護著華陽衝出重圍。
華陽遠遠看著那人神色漠然地站在那,與幼時那個生性古怪的少年重疊在了一起。
“皇姐,這江山只會是我的,你便是再想要,父皇也不會給,因為你是女子。”
“唔!”華陽猛地皺眉;感覺到了皮肉被劃開的痛楚,背後鈍痛,身子依向了玄軼,滿滿環住了他的腰,似是自問一般輕聲喃喃道,“為什麼不可以是女子的,明明被偏愛的那個是我啊”
天邊散開的晚霞如盛開的紅蓮;如火如血,猩紅一片。
時過半月,當日那場廝殺猶讓人記憶深刻,華陽公主慘敗,一場皇權夢終赴黃泉,甚為淒涼。當今皇上謹守先祖遺訓,不插手武林之事,江湖復又平靜。顧子焉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