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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把自己藏在榻下得絲帕和札記拿出來細看,那條絲帕上繡著春櫻花,就是剛遇見龐玉櫻時她丟在廚房的那條,再翻過來細看,絲帕的角落上用紅絲線繡著兩行字“春雨綿綿,一木成林”,這絕不是龐玉櫻一時興起鬧著玩繡的,應該是她給阿離留下的什麼提醒才對。

而那本札記,封皮的邊角已經卷了起來,想來是龐玉櫻每天都翻看的東西,裡面,寫這些詩詞歌賦之類,阿離只覺得頭疼,一時看不下去。

“阿嚏!”阿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就在這時,有人無聲息地將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正是嚴少卿的那條。

阿離一看是嚴昭明,便道:“多謝大爺。”

嚴昭明卻道:“這披風是你從前的麼?”

阿離怕她多心,不好說這是嚴少卿給的,只道:“這是從前小姐的,前日回府就穿了回來。”說著就脫了披風,套上一件月影紗,“畢竟是盛夏,穿這個有些熱了。”其實她心裡虛得很,哪裡冒得出汗來。

嚴昭明道:“這顏色倒別緻。”

阿離笑著道:“這樣繡竹葉的藍綢子,到處都可見,哪裡別緻了。”

嚴昭明道:“是麼?”

“這是淡灰綠的緞子,並非什麼藍綢,這上面的竹葉,也並非繡上去的,是織的時候就提花上去的。”嚴照明看看阿離,接著道:“何以我會知道得這樣清楚呢?這匹緞子,乃是當年禁宮中的貢品,是那年我和小郎行冠禮,公主殿下親賜的,這樣的披風,莫說我們家,就是整個長安城,也只有這一件。”

阿離笑不出來了,道:“我是怕大爺心裡有什麼,才言謊的。”

嚴昭明道:“我心裡倒沒什麼,若不是你心裡有什麼,何必編排這些話來誑我。”

阿離紅了臉,悻悻地不說話,兩隻手絞著手上的絲帕。

嚴昭明奪過去,道:“這東西,彷彿是你說昨天二房那走水,莫非她?”

阿離記起了二夫人的囑託,道:“哪裡的事,這是我自己的東西。”

嚴昭明用雙手抓著阿離的肩膀,厲聲道:“你說!二奶奶是不是有甚麼事?”

“大爺放手,大爺把我捏疼了。”——嚴昭明的手只抓得更緊了。

阿離看他的眼神,十分害怕,便小聲道:“二,二奶奶過了,大爺別怪罪我,是二夫人,怕大爺受了驚嚇,才叫我一定瞞著大爺的。”

嚴昭明放開阿離,自己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到底是我連累了她,是我連累了她。”

阿離心裡暗道,莫非嚴昭明一直都是知道的?

阿離試探著問:“大爺,你知道?”

嚴昭明卻道:“她可有什麼話沒有?”

阿離道:“二奶奶走時,說的什麼既對不起大爺,也對不起二爺,她還說,‘如今,我決定要去了,三年了,我只盼他,能從此舍了心中的恨意’,她還叫我要小心,還給了我這絲帕。”

阿離見嚴昭明不說話,便道:“大爺?大爺?你可聽著我的話麼?”

嚴昭明突然回過神來,道:“你去吧。”

阿離愕然:“這夜黑風高的,我到哪裡去?”

嚴昭明站起來,又奪過阿離手裡的札記,用更生硬的語氣大聲道:“你且愛去哪兒便去哪兒,我要一個人清靜。”

阿離心裡十分委屈,想要分辯,無奈嚴昭明已經推著她出來,還把門關了。

阿離站在門口,門又開了,阿離欣喜地一回頭,剛才的那間披風重重地砸在她臉上。門又“咣噹”一聲關了。

阿離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嚴少卿又來了。

阿離看見他,沒好氣地道:“二爺又來作甚麼,日日在外面流連還不夠,還要到我這院子流連。”

嚴少卿看看她手上的披風,便明白了幾分,便道:“都是我不好,小嫂若要怪罪,只管怪罪我好了。”

阿離自覺不妥,便道:“二爺對我這樣客氣,今兒早上我聽二夫人與二爺說話,二爺倒是不客氣的。”

嚴少卿道:“小嫂既聽見了,我也是不打算瞞小嫂的。我這條腿,是五歲那年偷拿了大哥的東西,孃親一氣之下請出了家法,就這樣打斷了。”

阿離道:“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天下哪有母親不愛惜自己的孩子,夫人只怕是一時失手的,二爺實在不應該說那些話來傷她的心。”

嚴少卿道:“我自然是不會怨恨孃親的,我只是我與龐小姐,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