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只要心裡通透了,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鈴兒彷彿更認真了,“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呢?”
“那你就看看月亮。我就在月亮上祝福你。”
今天。今天就是皇帝迴鑾的日子。
儷如坐在如月從前的榻上,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碗溫熱的湯藥,儷如用手摸摸碗,溫度剛剛好,趁熱喝了罷。
正當她的嘴唇就要捱到碗邊的時候,嚴少卿闖了進來,將那碗溫熱的湯藥打翻,那些湯汁灑在地上,一陣醋酸味。
“你幹甚麼!”嚴少卿大聲質問。
“你放心,我不是要去尋死!”儷如的語氣很平靜,她早已習慣了嚴少卿這樣粗暴地對待她。
“哼!你讓鈴兒悄悄給你買藥,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碗燕醋煮紅花,下了十足十的量,看來你是鐵了心了!”
沒錯!她是鐵了心!自從兩日前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就鐵了心!雖然她每天都在喝避子湯,可還是沒能逃得過這從天而降的災禍,沒有錯,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對她來說是一場大災禍,她恨這個孩子,這是一個孽種!孽種!
“沒錯!我是鐵了心,我不會要這個孽種的!你壞事做盡,你一定斷子絕孫!”
“賤人!”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以為,你想一手遮天就能遮得了麼?!”
“只要我能遮住你的頭頂讓你不見天日那就夠了!”
嚴少卿走了,還帶走了房中一切能令儷如傷害自己的東西,剪刀、針線、古琴、甚至帶走了所有的髮簪和首飾。儷如對於他的警告,已經能倒背如流,無非是以趙歸真的性命相要挾,命令儷如安分守己,命令她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命令她生下這個孩子。
所有的事情儷如都可以妥協,而這一件卻不行。她可以乖乖當她的“花國皇后”,可以順從永遠做他的奴隸,可以跪下求他不要傷害自己父親的性命,可是她無法忍受為他生下這個孽種,她曾經也是一個滿心期待孩子的母親,然而她卻無法為仇人生孩子!不能!她要毀掉這個孩子,親手毀掉!
晚上的時候,儷如從裡面敲了敲被反鎖的房門,外頭看守她的小廝從門縫裡不耐煩地道:“甚麼事?”
“告訴二爺,我要沐浴。”
☆、第七七章【歸處】
【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將花月作尋常。】
橡木桶裡還蒸騰著熱氣,那熱氣充滿著血腥味兒,儷如整個身子沒在桶裡,整個桶裡的水都是鮮血的顏色,殷紅的血水映襯著她雪白的肌膚,她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頰和脖子上,臉上的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淚,她的手中還緊緊抓著一條裹胸布,那條被鮮血染紅的布帶,此時就緊緊纏繞在她的身上——是的,她親手毀掉了腹中的生命,用一條布帶。
儷如頭靠在橡木桶的邊緣,深沉地呼吸著,伸手將口中咬著的絲帕取下來扔在一旁——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然而她的忍耐,不是因為她的堅強,而是因為她的恨,對嚴少卿的恨。
“姐姐,姐姐!我來看你了!”門外響起的聲音,是鈴兒。
當鈴兒好不容易買通了門口的小廝推門進來的時候,屏風後面的場景讓她驚聲尖叫!這一場人間慘劇,徹底震撼了她稚嫩的心。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鈴兒給儷如披上一件衣服,可惜儷如根本沒力氣站起來,那衣服的帶子反而浸到了木桶裡,馬上就被染成紅色。
當嚴少卿聞訊趕來,眼前的場景令他徹底瘋狂,儷如被拎出來仍在地毯上,嚴少卿用皮鞭狠狠抽打她不著一絲一縷的身體,鈴兒嚇得躲在角落,用手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喊出來。
儷如一聲都不吭,背對著嚴少卿伏著,雙手緊緊抓住地毯,指甲將地毯勒出了一條條痕跡,可是她仍然緊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叫啊!求我啊!賤人!賤人!”失去理智的嚴少卿瘋狂地怒吼著,“讓我斷子絕孫!我要你一家子償命!”
嚴少卿急衝衝地闖出門去,儷如已氣若游絲。鈴兒想走過去扶起她,她卻擺擺手,“鈴兒快走讓他看見了,你也要受連累的”
“姐姐,你別說話,我扶你起來。”
將儷如扶到床上,儷如已沒有力氣坐住了,鈴兒只好在她身後堆了一床被子,讓她靠在床柱上,又給儷如披上了一件披風,“姐姐,你等著,我去找大夫。”
“別快走罷,別回來了他這是要我的命你你幫我去員外郎吳大有府上找吳小姐,你和她說,是林,林儷如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