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湯放在爐臺上,“夢都是反的,別亂想。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我早上燒給你。”
過了許久,一杯溫水遞過來,莫謙驚訝的抬頭,沈靜站到了身邊。
“喝點水,早晨起來就在忙吧。”
微笑著接過杯子,莫謙慢慢的喝下去,突然想起曾經霍正海就這樣站在自己身邊,一邊伸手過來撫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說,莫莫,你喝東西的樣子像只小貓。
莫謙閉了下眼睛,重又睜開,把杯子遞回去。
“謝謝。”轉身去掀湯鍋閉小火。不要再回憶,那個人定然或者已經有千百倍於自己的人站立身側。
“莫謙”沈靜突然從身後環住莫謙,“讓我這樣待一下。”淚水簌簌的滑下她的臉頰。
過了很久,湯鍋裡發出噗噗的聲音,沈靜輕輕的離開莫謙,“謝謝你!莫謙。”然後回到臥室,直到莫謙上班也再未出來。
莫謙脫力的擠下公交車,頭腦裡被早晨的一出攪得雜亂無章理不出頭緒。沈靜定然是想起了她也曾深愛的人吧,就像自己
只是,人生哪裡那麼簡單就會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
莫謙接到沈靜電話的時候正是下午銀行業務高峰的時間。
按下電話,沈靜沒事情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
“喂,”
“莫謙,快回來,我,恐怕要生了。”
莫謙一邊答應著“你不要著急,我馬上回來。”,一邊飛快的起身向主管的方向跑去,“凌姐,我妻子要生了,我要馬上回去。”
莫謙心急如焚地往回趕,跑上樓梯開啟房門,入目的是沈靜半躺著靠著牆壁,身下的地板上大片的紅色液體刺啦啦的晃眼。
顫抖著抱起沈靜下樓,拼命的在路中攔下一輛計程車。車子飛快的駛向附近的醫院,沈靜臉色蒼白得可怕,卻不肯停下來講話,“莫謙,我姥姥走了,他們發現的時候,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倒在床下的。莫謙,怎麼辦?只有我一個人了”
莫謙瘦削的下巴在沈靜的頭髮上輕蹭著,手也緊緊的抱著她,彷彿這樣就可以安慰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
沈靜被推上擔架車,她始終攥緊莫謙的手,視線也始終追隨著他。莫謙被護士攔在手術室外前,沈靜突然平靜而高聲的喊,“莫謙,一定要保住孩子!你答應我!莫謙!”
手術室大門轟然合上,莫謙滿身血跡狼狽不堪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頭沁下去,細長白皙的頸子彷彿隨時都會斷掉。
“你是病人家屬吧,先去交費,然後馬上回來,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險,要籤手術協議的。”一個護士走過來冷冰冰的說。
很著急的出來,現金根本沒帶多少,倒是單位給辦卻從沒用過的信用卡救了急。莫謙匆忙的拿了付款單回來,護士早等在那裡。
白紙黑字寫在上面,簌簌幾筆,兩條人命。
筆顫巍巍的在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上盤旋。
“快點,病人情況很危險。”護士毫無表情的催著。
莫謙狠心的劃下去。對不起,沈靜,孩子可以再要,但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夏天中央空調的醫院長廊,莫謙汗溼了全身,頭埋在膝間。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開啟,一個護士走了出來。莫謙反射性的站起來望向她。
“”
“大人出血太多,保不住了。孩子正在搶救,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後面的話莫謙都聽不到了。她昨天還在給孩子準備出生的尿布,一塊塊洗好了晾在陽臺上,“看,莫謙,像不像萬國旗,呵呵,我姥姥說孩子的尿布就是萬國旗,呵呵。”孩子的小床被她佈置得像個粉色的童話世界。
從太平間裡出來,莫謙拖著兩條灌鉛的腿麻木的向前。沈靜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話。
當時護士急急的抱著個包裹住的嬰兒走出來,是送去育嬰箱吧?莫謙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邁出去的步子又縮了回去。停了幾秒,轉過頭重又盯著重新合上的搶救室大門。不久搶救室的大門再次開啟,擔架車緩緩的推出來,上面是潔淨的白布。
莫謙顫抖著站起來走過去,走廊裡靜得可怕,幾個世紀般漫長的煎熬。白布下沈靜年輕素顏的臉很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只須等上一個或半個鐘頭就會醒來。莫謙突然彎□,額頭沁在她冰冷的額上,淚水劃過兩個人的臉頰,耳邊響起沈靜幸福的聲音,“莫謙,聽說第一個看到寶寶的人寶寶以後長大了就像他,呵呵,我一定要第一個看到她,你不許和我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