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瑞帝方寸大亂。急忙下令召回了前沿作戰的撫遠將軍王泓玉。
剛剛小勝的王泓玉還沒有進西城門就看到了城牆上降下來的半杆王旗,匆匆進城抓住哨兵問了個來龍去脈,不等哨兵說完便瘋了一樣打馬往外衝。任誰也攔不住。直到衝出了南城門被隨後追上來的光耀一記耳光打下了馬背,這才抱住了光耀嚎啕大哭。
沙場上旦夕禍福王泓玉不知見過了多少,卻無論如何想不到會輪到這個人。狂怒裡竟有種天塌了似的惶恐。掐著光耀的肩膀王泓玉嚎得形象全無,一邊哭一邊問他:“我們怎麼辦?”
光耀不知道。
王泓玉又問:“邊州怎麼辦?”
光耀還是不知道。看著她恣意痛哭,心裡只覺得滿滿都是煩亂淒涼,忍不住紅著眼圈衝她吼了回去:“你跟她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就他媽學會了哭?!”
王泓玉被噎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拉著光耀就衝回邊州驛館去請戰。
然而世事難料,請戰書沒有求到,得來的卻是一道兵馬大元帥的任命書。
於公於私,在這樣的時刻,這樣一道旨意王泓玉都無法接受。軟硬手段都使了個遍,瑞帝終於勃然大怒。怎奈非常時刻,殺不得也罰不得。君臣之間整整僵持了一日一夜,才被一道會州發來的快馬急報驚破了僵局——莽族六族十八部落被隆其的族弟哈比多號召在了一起,兵圍會州,形勢已是萬分緊急。
更要命的是,魏國似乎也知道了趙國腹背受敵的訊息。那支不知從何而來的神秘軍隊一夜之間向著三國交匯之地推進了六十里地安營紮寨。
一時間三國對峙,劍拔弩張。大有一發動而牽全域性之勢。
本該是楚烈帝大展宏圖的好時機,而且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卻因為盛州傳來的紹太后病重的訊息而不得不打了折扣。無論是真是假,烈帝都無法對紹太后的病重視而不見。她的手裡有先帝留給她的北疆十五郡的兵力,那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的。國母病重,自然是要避免兵兇,納福祈祥。不管怎麼不甘,數日之後,楚烈帝還是暫時罷兵,擺駕返回了盛州。
楚國最先從對峙的狀態下抽身,無疑令趙國鬆了一口氣。然而魏國寸步不讓的強硬姿態還是有些出人預料。於是趙國不得不放鬆了對男兵招募的種種限制,與此同時,被罷免的男性官員也都陸陸續續官復原職。面對男性學童的學堂也開始恢復了正常的授課。
秋清晨和喬歆等人一直努力營造的局面,終於在這種不得已的狀態之下得以實現。
兵力相對較弱的魏國也進入了全民皆兵的戒備狀態。
於是,對峙的局面繼續膠著。
剛剛過了四月,海面上吹來的風裡就已經帶出了幾分灼人的熱意。
湛藍如寶石一般的藍色的天幕下,是綿延起伏的猙獰岩石和一灣金色的沙灘,在初夏的豔陽下,純粹的色彩呈現出令人心動的明媚。在撲入眼簾的一瞬間,往往會讓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海濤聲聲入耳。時輕時重,綿延不絕。卻不會讓人感到厭煩。聽得久了,會覺得那是天地之間最讓人心生敬意的音樂。純粹,卻又包容了萬千種無法言喻的濃烈情感。
雲歌有些出了神,直到漁船上面孔黝黑的漁夫把他選中的魚蝦都放進了魚簍裡,又笑嘻嘻地加進去兩條他不認識的魚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笑著推辭:“李哥別這樣,每次打來的好東西都給了我們,你還怎麼去集上做買賣?”
李子憨厚的笑容裡面居然透出了幾分靦腆,:“送你們燉個湯,你上次不是說你姐姐喜歡這魚做的湯嗎”
雲歌抿嘴一笑,心想這傻孩子只知道自己家的姐姐長得好,待人接物又端莊。若是讓他看見她一邊舉著菜刀收拾魚,一邊拿它們當靶子耍刀法的情形不知該做何感想?
謝過了李子,雲歌一手提鞋一手提著魚簍往回走。赤腳踩在被太陽曬熱了的海灘上,酥酥癢癢的感覺卻帶著一種令人迷醉的舒適從腳底一直爬滿了四肢百骸。來到這個漁村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地喜愛赤著腳走路的感覺以及這感覺本身被賦予的更深層的意義。
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他的面板是不是曬黑,是不是變得粗糙了;也沒有人在意他那雙彈琴的手是不是被家務活磨出了不該有的繭子;他穿粗布的短衫,赤腳走路,吃飯的時候不用再裝模作樣地給別人斟酒夾菜;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放聲大笑
他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結實過。自小就籠罩在頭頂的那團令人不安的陰霾也漸漸被海邊的微風吹散了。長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