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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

眼睛都瞪得酸了,李光頭剛剛眨了一下眼,就聽到了極清脆的一聲耳光。一睜眼,果然看到封紹的臉上出現了五個熱辣辣的指印。而站在他對面的秋清晨,眼中卻一片氣苦。那是一種滿腹心事無從說起的委屈。有怨有恨,卻沒有被冒犯的憤怒。

李光頭後知後覺地捂著嘴悄悄退了出去。雖然他對這樁八卦的戲碼好奇到了極點,但是全身自保的意識還是佔了上峰。一隻腳剛剛邁出營房,就聽見她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封紹!楚少峰!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光頭一個趔趄,光頭“當”地一聲撞在門框上。顧不上揉一揉撞得七暈八素的腦袋,李光頭逃命一樣地竄出了營房,心裡想的是:壞了,真壞了,這臥底當得老底都讓人家給掏乾淨了!連他的名字人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還有什麼搞頭?!

二十八

秋清晨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他的手,惡狠狠地抬起頭瞪著他,眼底漸漸漫起了一絲霧氣般的潮紅:“封紹!楚少峰!你不要欺人太甚!”

封紹心頭一跳,轉念想到她既然知道自己成康王的身份,那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的呢?難道說她到盛州要找的人本來就是自己?!

那為什麼自己什麼也不記得?

“我沒有!”封紹心亂如麻,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替自己辯白:“我這些天一直在想,不管你我以前如何,你認錯人也好,我真的對不起你也好。我現在來這裡,只是因為只是因為你面前這個叫封紹的男人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叫秋清晨的女人。”他的話越說越急,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秋清晨眼裡的潮紅泫然欲滴,臉上的神情卻越見冷峭。她抬起下巴嘲諷地一笑:“喜歡秋清晨什麼?喜歡她殺人不眨眼的鐵石心腸配得上你?還是喜歡她兵馬元帥的身份配得上你成康王?!”

封紹胸口一窒,一陣悶痛無聲無息地由心頭蔓延開來:“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

“原來?”秋清晨收回了自己的手,無聲地冷笑:“這世間只有你不配說這兩個字。我不管你是封紹還是楚少峰,對我來說,所謂的原來已經統統埋葬在了灣島。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話: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秋”封紹欲選豕。他不願象其他千千萬萬的人一樣叫她“秋帥”,卻有不知該如何稱呼才不會冒犯到她。

“封紹,我從沒有見過象你這樣的蠢人。自己往死路上撞。如果你以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你,那你就想錯了!”

封紹凝望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是遺忘了一段過往,那麼這一段他所不知道的過往帶給她的一定是自己難以估量的傷害。那是一層冰,就擋在他們之間,看不見,卻摸得著。他不知道那樣的堅硬需要付出多長的時間,需要付出多少的耐心才能夠融化。但是如果真的可以,他並不介意會等多久。

如果現在可以是一個起點,那麼就從現在重新開始好了。

封紹深吸一口氣,將後背挺得更直一點:“好。不說原來。我現在只是一個新兵。有幸被選入大帥的親兵營。不知大帥有什麼要交待?”

“新兵?!”他的態度再一次激怒了她:“堂堂的成康王居然跑到我的新兵營來臥薪嚐膽,真是好膽色!”

封紹幽幽地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標下是新兵封紹。”

秋清晨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連指尖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顫。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長腦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便是天羅地網,只消她一個手勢便可將他粉身碎骨?還是說他算準了自己不會傷他,又要象以往那樣,仗著自己對他的不設防,在最最靠近的那一剎那,再一次用最寒涼的刀刺穿自己?!

欺人太甚!

這世間到底有多少情禁得起他一刀又一刀的凌遲?碎了一地的砂,她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勉強堆砌起來,而他,卻再一次象個殘忍而無知的孩子一樣肆無忌憚地闖進來,將她苦心拼湊的一切再次踐踏得一片狼藉。然後還能面對她的欲哭無淚輕描淡寫地說:“不管以前如何”

他憑什麼?!

他可以將所有不願意回味的東西統統忘掉,可以當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可是她呢?她要如何自欺才能夠當那一段過往不存在?胸口的刀痕宛然如新,每到陰雨天便鑽心蝕骨地疼——她又要怎樣做才能當它不存在?

“封紹,你未免欺人太甚!”

李光頭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