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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見街道上駛來兩輛烏蓬馬車。一前一後停在了斜對面秋府的側門外。隨即,側門開啟來,前呼後擁地擠出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

封紹坐直了身體,精神頓時為之一振。這些想來就是秋帥收養的孤兒了吧?果然是從小到大,什麼樣的孩子都有。在他們的後面,一位身材高挑的素衣女子戴著一副深色的面紗,意態閒閒地步下臺階。

封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再一次看到她,他仍然不明白一個女人的身上怎麼會有那麼濃重的煞氣,卻到底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原來,她周身迫人的壓力真的與那駭人的面具無關。即使她的面孔隱藏在層層疊疊的黑紗裡,渾身上下仍然包裹著一層神秘的氣場,冷颼颼的。令人情不自禁就想要離她遠些再遠些

秋清晨轉過身,從身後引出了一位微垂著頭的男子來。他的臉上也戴著面紗,封紹看不出他的相貌。不過,他那身招牌似的白衣服,還是讓他本能地想到了一個人——該不會就是那個一臉媚相的小倌吧?

看看,小倌就是小倌,走到哪裡都嬌滴滴的,連上個馬車都要搭著主人的手——看看,都上了馬車了還不肯放開呢。封紹忍不住暗罵一句:你大爺的還是男人嗎?!

不是男人的男人上了馬車,不是女人的女人也上了馬車。不知何時封紹已經站了起來,依著欄杆目送那兩輛普普通通的烏蓬馬車從自己腳下慢慢駛過。而云歌的手搭在秋清晨手上的那一幕卻固執地盤旋在他的腦海裡。完全沒有理由地讓他覺得異常扎眼。

不僅扎眼,而且還莫名的眼熟。就彷彿也曾經有過這樣一個豔陽高照的晌午,有一個女孩子也這樣衝著自己伸出了手

疼痛驟然間襲來,封紹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黑。有些破碎的畫面從指縫間跳了出來,模模糊糊地在自己的面前鋪開:他看見夢裡那個面目不清的女孩子落落大方地衝著自己伸出了手,聲音嘆息似的溫柔:“我拉著你吧。腿都傷了,你就不要逞強了”

她應該跟自己很熟吧她應該關心他超過了關心她自己吧

可她究竟是誰呢?她的出現總是刺激到他,如果只是一次,也許還可以解釋為湊巧。可是兩次呢?三次呢?封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認識她。這樣一個念頭多少有點瘋狂,瘋狂到連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曾經過認識過她

可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曾經認識,又有誰會忘記呢?

秋府一行人到達青木山的時候,已經過了巳時。山道上熙熙攘攘,滿是上同仁寺還願的善男信女和趕著逛廟會的遊客。山道兩旁賣香燭的、賣各色吃食的、甚至於叫賣涼扇、手巾之類小物件的早早就擺上了攤位,各具特色的叫賣聲混合了遊客的喧譁,把個青木山幾乎鬧翻了天。

然而孩子們卻高興得不得了,三五成群地在攤子周圍擠來擠去的看熱鬧。雲歌要算是地道的安京人了,廟會也曾經逛過幾次,卻沒有哪一次象現在這麼愜意。一邊跟著孩子們看熱鬧,一邊偏著頭跟孩子們講解。

跟在他們後面的秋清晨和麻衣也難得的輕鬆。就連素無表情的麻衣都面帶微笑。

“人真多,”轉過山灣的時候,秋清晨聽到前面的雲歌小聲地嘟囔:“連小乞丐都好象要比平日更多呢。”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徒然勾起了秋清晨的戒心。打眼細看,果然幾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來來回回地圍著他們轉悠,卻並沒有上前乞討的意思。

秋清晨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就在此刻,八歲的小朱兒撲了過來,抓住秋清晨的手臂問道:“桂姐說你今天要帶我們吃蟹肉酥,到底在哪裡呀?”

秋清晨摸了摸他的額頭,忍不住笑道:“是在山下的吉祥酒樓,離咱們府很近的地方。山上可沒有蟹肉酥。小朱你現在就餓了嗎?”

小朱紅著臉點了點頭,秋清晨笑道:“那我們去找找看,山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蟹肉酥要等我們下山的時候才能吃到呢。”

拉住了小朱的手正要轉身,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兩個小乞丐飛也似的轉身跑開了。秋清晨瞥了一眼麻衣,麻衣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尾隨而去。

秋清晨拍了拍孩子的手:“走吧,我們去前面的飯鋪裡看看。”

大孩子拉著小孩子的手,都跟了過去。秋清晨留意去看,那幾個小乞丐果然也跟了過來。不遠不近地,似乎還滿心的提防。

麻衣一路尾隨著小乞丐穿過了人群,在山道上拐來拐去,不多時就來到了清水庵後牆外的果園裡。

清水庵是安京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