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殷紅殷紅的,大紅綢帶著喜慶掛滿了街道四周,血紅的地毯看不到盡頭的一路鋪到了宰相府的大門口,直進後堂。
張燈結綵中到處都渲染著一派喜氣,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花生瓜子落了一地,這番熱鬧的場景就仿若勝仗而來的將軍,被人們夾道歡迎,親切擁戴。
豔麗明媚的天氣,薄雲淡薄,鳥兒唧唧喳喳的亂叫,空氣中帶著醉人的花香,這天公作美的日子,正式攝政王娶親的日子,欽天監批:陰曆五月十八,宜嫁娶!
瀟瀟一道早上那個就被人拉起來,沐浴更衣,開臉著裝,空著肚子被人上下其手裡外折騰,弄得她煩不勝煩,卻只能忍著,她冷眼旁觀的看著那些個喜婆討好諂媚,不予理會。
吱咯一聲,門被開啟了,那初升的日光帶著水晶一般的璀璨,鋪地一下,湧了進來,而後踏進來的是百里熊那高大的身軀。
瀟瀟從銅鏡中模糊的看見了來人,霍地闔上眸子,不理不睬。
百里熊看著身著嫁衣的女兒,背在身後的大手微微一顫,冷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和小姐說。”
眾人魚貫而出,百里熊站在瀟瀟的身後,看著她那張明媚絕豔的小臉,眼中有一瞬間的恍惚,就仿若,看見了十七年前,那個笑容溫柔的女子站在河對岸歡快的叫著‘百里哥哥’。
“柔兒”百里熊不自覺的叫了出來,聲音細碎的仿若口中還含著一件珍貴的瓷器,生怕用力就弄破了。
瀟瀟猛地睜眼從鏡中看他,銅鏡昏黃模糊,可她還是在百里熊的眼中看見了那來不及掩去的思念與痛苦。心中一震,他,在思念誰?
“你娘死的早,今日就讓爹親手給你梳頭。”百里熊拿起梳子,此刻在他眼中沒有規矩,只有即將出嫁的小女兒,那個她用盡了生命給他留下的,讓他愛恨糾纏了十六年的孩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十梳夫妻到白頭!”百里熊每梳一下,手都是顫抖的,就連聲音都有破碎的輕顫,他那雙凌厲的虎目,今日,此刻,竟然血紅溼潤。
“夠了!”瀟瀟再也忍受不了那種壓抑的痛苦,猛地站起來,轉身怒視他:“你在做什麼呢?用這種方式來懺悔你的惡嗎?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百里熊半晌無語,緊緊的攥著梳子道:“不管怎麼樣,爹希望你好好活著,堅強一點,和你娘一樣,堅強的面對一切。”
門外接親的吹打彈唱曲樂聲響起,百里熊大步離去,只留下瀟瀟還不能回神就被喜婆戴上鳳冠蓋上蓋頭背了出去。
微風吹起喜帕的一角,入眼的便是那猩紅而諷刺的——十里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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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代替迎親
荊國風俗,凡迎娶正妻新郎必須騎高頭大馬親自前往,從孃家的門前在喜婆的背上親自將新娘抱上花轎,此乃對正妻的重視和敬重。
但在這熱鬧的迎親隊伍中,為首的不是攝政王殿下,那騎在神駿大馬之上的男子,劍眉飛揚,星目微斂,嘴角帶著渾然天成的上翹姿態,給人感覺一直是含笑的,這英氣卓絕的男子赫然便是攝政王的第八弟——君睿!
君睿心中憋屈,前腳剛罰他禁足,後面立刻讓他代為迎親,真不知道六皇兄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君睿的注意力完全在宰相府的下人身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見瀟瀟?
“不知為何是八王爺前來迎親?攝政王”百里熊沒有出來送親,是老管家面色蒼白的問道。
“六皇兄政務繁忙,吩咐小王前來代替他迎娶家小姐,他會在家中等候,怎麼?管家是嫌小王不夠資格?”君睿微笑著問,但那雙劍眉卻微微挑起,不經意間的寒光殺氣,卻令人心寒。
“如此,就勞煩王爺了。”一把低柔冷漠的嗓音忽地傳來,卻是已經來到門前的喜婆背上的瀟瀟。
蓋頭下,她隱約聽見君睿的話,心頭苦澀溢滿夾帶著冷漠,她和那個君帝天真是天生一對不是麼?大家都是替代品,只不過她是被迫,他是自願。
君睿聽見瀟瀟的聲音微微一愣,只那一聲他就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有些熟悉,但是一想到這個女子是皇兄看中的獵物,便不再多想,冷漠的接過瀟瀟抱在懷中,剛一入手的綿軟身體就讓君睿手一緊,下意識的不想放開。
“六嫂,得罪了。”君睿斂住心神低聲道。
瀟瀟一顆心全在要怎麼面對以後,所以也沒有注意君睿的聲音。
濃烈陌生的胭脂味刺激著君睿,讓他微微蹙眉。抱著瀟瀟一路走到轎前,直到把瀟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