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說錯了?”
“他們還是孩子,你把他們嚇到了。”方連山笑著搖頭
方祭酒數日間視察國子監,關心學生起居飲食,有時去聽聽課,卻沒什麼意見發表。
黃師德冷笑不已。
終於方祭酒訓令大考一次,自己親自出題。
眾師生不當回事,如往昔般。
大考之日,右衛軍出動,封鎖國子監,進駐教室,即六堂,嚴格考試。
國子監有學生一千餘人。在這裡學習的學生叫“監生”。大致有三種來源,一是從全國各地秀才中選拔的正途監生,到此作進一步深造;二是外國留學生,大致來自高麗、琉球等;三是“捐監”,掛名監生,只要交足銀子,就能領取“監照”,有見縣官的資格,算是監生。
眾生戰慄,謹慎應考。
有些正途監生習慣作弊,此番卻被抓住,立即被拖到國子監中心建築辟雍前的廣場上,痛打屁股。
哭聲震天,數作弊考生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立即逐出國子監。
眾生恐懼,認真作答。
“這間教室怎麼才稀稀落落幾個人?”見六堂中的廣業堂只有三名考生考試,其餘座位俱空著,方連山低聲問道。
“這廣業堂教室主要是‘捐監’的掛名監生,平常在家自學,此番大考,下官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不想卻只來了三人。”陪在方連山身後的黃師德忙應道。
“這國子監這麼窮?”方連山眉頭微皺,“非要靠賣監生資格才能賺銀子?朝廷撥的銀子都哪兒去了?”
“啟稟大人。”一旁專官監務的監丞王景仁惶恐道:“朝廷忙於軍備,這上千人要管吃管住,還不算那些白吃白喝的留學生,哪兒能夠?為了籌銀子,前任祭酒呈請陛下設立了書庫,除了刻印經史書籍﹐供朝廷索取﹑賜予外,陛下特准本監出售之用,可是費用還是不夠啊!”
“是個問題,可這買賣文憑總是不對。”方連山有些頭疼,“暫停‘捐監’,已經交了銀子領了‘監照’的馬上讓他們回國子監學習。”
“是。”黃師德瞪了想要勸諫的監丞兩眼,躬身應允。
巡查一番後,方連山回到了敬一亭內的祭酒廂房,也就是校長辦公室。
正沉思間,卻聽輕輕的敲門聲響,抬頭一看,卻是監丞王景仁恭立門外。
“王大人請進。”方連山起身相迎,微笑道:“王大人快坐,上茶!不知有什麼事情?”
待成三奉茶後,王景仁感激道:“大人真是不擺架子,體貼下屬!早聽聞昔日同窗蜀地鶴江書院李兄李夢其提到大人威名,今日能在大人手下做事,實在幸運。”
“王大人是李掌院的同窗?”方連山恭敬肅立,躬身行禮,“李先生是在下的恩師,請以師禮拜之!”
“莫要折殺了屬下!”王景仁慌忙起身,感慨不已,“大人請上座,如此大禮怎能受得?”
“恭敬不如從命。”方連山又謙讓一番後,誠摯道:“連山初到國子監,許多事情還請先生指教。”
“談什麼指教!”王景仁苦笑道:“雖過了殿試,卻是數年管理監務,早將學問荒廢了。不過今日你要暫停捐監之事卻是大為不妥!”
“哦?請指教。”
“這掛名監生每人交得銀子可不少啊。”王景仁坦誠道:“這銀子並不是我國子監一家得了,分食的人可多著呢。更要命的是這捐監的人非富即貴,很多是高中級官員子弟,他們坐監讀書,僅是掛名,數量既少,平日聽課者又甚寥寥,你這一停,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王先生覺得該不該停止捐監?”方連山卻是反問道:“如果靠銀子靠權勢就可以買到文憑,那些苦心攻讀計程車子們該怎麼辦?還有誰會專心讀書?長此以往,我大梁還有什麼未來?”
“自然該停了。”王景仁無奈嘆息,“你這可是斷了這些大人們後代的入仕之路啊,三思才是啊。”
“人生短暫,能幹幾件利國利民的事總是好的。”方連山毅然道:“常言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紅薯是什麼?”王景仁莫名其妙。
“就是一種糧食。”這時代哪兒來的紅薯?方連山老臉一紅,“我也不求大人與我共進退。能不能說說這捐監的公子哥兒有哪些?”
“最麻煩的就是兵部尚書朱省華的公子朱守光,那可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朱守光仗著老子是兵部尚書,母親是郡主,算起來,他母親長寧郡主還是文宗的姑母呢!這小子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