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
以往面對生死,他都未曾如此猶豫不決,今時今日,又是夫又是父的,他怎麼了?靜坐了許久,他決定還是要去看她好些了沒有。
竹園裡依舊安靜,空氣中飄來陣陣藥香味,想來趙興已經開了藥。
管家跟著他,小聲地提醒:“王爺,您還未用午膳呢”
“撤了,還有你回去吩咐府裡的所有人今日不得外出,門庭內外全部打掃乾淨,晌午後有聖旨到。”
“然。”管家是明白人,不再問第二句,趕緊執行主子的命令去了。
冷飛燕躺在院子中的美人榻上,身上披著奕雄送的那件狐皮大氅,閉著的雙眼睫毛刻在稍微蒼白的臉上,極是醒目。
新魚看見王爺走進來,趕緊豎起食指做了個小聲的暗示,然後行禮問安。
奕雄倒是有些滿意,看來新魚挺在意燕兒。他揮揮手,新魚便迴避了。
冷飛燕頭頂的長髮只是隨意挽了個斜髻,餘下的青絲散落在肩頭和椅背上,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頭上沒有什麼珠飾,只斜插著兩隻流雲桃木簪子,簪子墜下的流蘇是兩顆一白一綠的小玉墜子,耳朵上的吊飾也取下了,柔軟的耳垂上洞眼粉粉的;她光潔的額頭下是兩道適中的俏眉,緊閉的雙眼久久顫動著細長的眼睫毛,大概是做夢了;不施脂粉的她竟然是如此純美可愛,就連微微翹起的雙唇都流露著若隱若現的嬌俏。奕雄是第一次這麼近這麼仔細和帶著深深的憐惜端詳著眼前的人兒,心內到底起了什麼漣漪,別人或許能猜著,他自己倒是沒辦法完全明瞭。
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平靜的容顏,聽著她細弱的呼吸,奕雄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些許弧度,眼裡流露出來的柔軟,只為她。
那邊捧著藥走過來的素秋遠遠地看見了她家王爺竟然有這樣的一面,表情有些痴了:要知道,王爺從來就是鐵面無情著稱的,早先面對兩位側妃時,都未曾見過半點溫柔的笑容。
王爺心裡終於真真地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