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有危險和不安。相君之背,貴不可言。”
“此話怎講?”
蒯徹嘆了口氣:“當年天下舉兵起事的時候,群雄並起,所有人關注的只是結束暴秦的統治。而如今暴秦已滅,天下卻陷入割據混戰,生者流離失所,逝者曝屍荒野,項王兵強,席捲天下卻被齊王阻於京索,漢王被困滎陽已經三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只等賢者救萬民於水火啊!齊王殿下!”蒯徹意味深長地盯著韓信,韓信有些不好意思:“先生看我做什麼,我的面相不是危險不安嗎?我可不是賢者。”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您收復齊國不過月餘,齊國就呈現一片安逸祥和,您得到萬民愛戴,國富兵強,實力崛起如此迅速,整個北方莫不想歸附您的統治之下,甚至劉、項二王的命運都懸於您手。您協助漢王,漢王勝;協助楚王,則楚王勝。如此,齊王不如和他們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形成那種局面,就沒有誰敢輕舉妄動,百姓也能安生。您可憑藉您的賢能聖德和強大的軍事實力,佔據齊國,迫使燕、趙屈從,出兵到劉、項兩軍的空虛地帶,牽制他們的後方,順應百姓的心願,向西去制止劉、項分爭,為軍民百姓請命,則天下莫敢不從!此為天賜良機,齊王若不把握,恐辜負老天,會橫生禍端。”
“這我與漢王素來交好,漢王待我不薄,我怎能背信棄義?”韓信皺著眉遲疑道。
“齊王啊,那常山王張耳和成安君陳餘還是刎頸之交呢,後來還不照樣成敵人?您和漢王的關係還不如張耳陳餘,況且您對漢王忠誠,若是助漢王得了天下,齊王您就一定相信漢王不害怕您,不覺得您是威脅嗎?”
“”韓信陷入沉思。如今漢王被困滎陽,的確是自己獨立的好機會。可是漢王是小璃的父親,對自己又那麼好,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吧。腦子越想越亂,他只好對蒯徹坦白:“先生不必說了,我心裡亂得很。”
蒯徹一看韓信糾結無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話韓信聽進去了,便起身對韓信一拜:“齊王您仔細想想,臣告退了。”
於是韓信近來無比糾結。他知道蒯徹說的對,蒯徹是自己的謀臣,他不會害自己。可是每每他經過劉璃的房門,都會想起漢王為他舉行隆重的拜將大典,與他對酒暢談自己的軍事抱負。漢王對自己的關懷,猶如父親一般,他真的不忍心背叛。
定定站在劉璃門前許久,韓信還是忍不住敲敲門,推門進去。
茯苓正坐在床邊照顧劉璃。當她看到韓信進來,便起身從床上讓開,低著頭向他行禮退下。劉璃從床上坐起來,向外張望了一下,看清是韓信,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韓信?”
韓信快步走到劉璃床前,看著劉璃蒼白的臉,心中又是驚訝又是心疼,小璃這樣不是和在破趙的時候一樣嗎?在他的統轄之下,小璃竟然還被無法查明的人取了血,一時間,不善言辭的他也只能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你道什麼歉呀,我身子虛,又不能怪你。”劉璃看著韓信一臉心疼的樣子,知道他又在自責了,急忙微笑著寬慰他。
“小璃,你想吃什麼,我中午去給你做。”韓信坐在劉璃床邊,心裡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暗自決定,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劉璃。
“你會做飯?”劉璃輕笑著問,似乎一點不相信。
“當然會了。”韓信回答道,看著劉璃那雙依然明亮有神的雙眸,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臉,心疼地喚著:“小璃”
“嗯?”劉璃對韓信突然變得異常的舉動納悶極了,卻沒有躲。
“我想說,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會愛你,會照顧你,保護你,就算是作為朋友也好。我再也不想讓你受傷了。”韓信小心翼翼地說,聲音有些發抖。聽了這些話,劉璃低低地埋下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韓信見狀,以為剛才那番不經大腦的話衝撞了劉璃,便急忙補上一句:“我不會束縛你的感覺,小璃,如果你有一天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如果你願意和先生在一起,我會祝福你的,所以別再推開我,就算你不愛我,就算是”就算是我對你的補償也好。韓信想。
劉璃一直低著頭,許久,突然說:“我答應你。”
韓信愣了一下:“什麼?”
“我答應你,做我、做我男朋友”後面三個字聲音細若蚊語,可韓信還是聽到了。雖然不太清楚“男朋友”是什麼意思,但韓信光憑字面意思也明白了八九不離十。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韓信傻呆呆地看著劉璃,劉璃臉頰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