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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季漣捏捏她的小臉,這才走了。

玦兒閉著眼,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她四歲多便入宮,和季漣養在一起,永昌帝絲毫不理會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這些規矩,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耳鬢廝磨。在她自己和季漣心裡,二人長大後結髮,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後來陡生枝節,季漣娶了江淑瑤,她雖心中不甘,卻知道那時再大的事大不過季漣的儲君之位,反正季漣一顆心都在她身上。誰知季漣如今已是皇帝仍不能自主——她方才萬念俱灰時不是沒有想過就此離宮,只是她到底和季漣在一起十多年了,這樣的情分讓她怎麼拋得下

季漣既能為了她把江淑瑤一晾就一年,該對他有信心才是,誠如他所言,皇位我們都能拿到,難道還爭不到一個後位麼?玦兒從先前的茫然中,生出幾許對未來的信心,才漸漸睡去。

第二十七章 蓬萊宮中日月長

九月初一有幾道詔書下來,第一是給永宣帝加廟號為孝文宗,挑了十月的宜出殯的日子葬康陵;第二是尊皇后張氏為皇太后;第三是冊太子妃江氏為皇后。

九月初三又下詔書,言皇太后事寧宗至孝,事文宗至賢,又撫育皇上多年,內治勤勉,所以皇上不欲皇太后有搬遷之苦,特下詔皇太后仍居明光殿,另取蓬萊殿為皇后寢殿。

此詔一下,滿朝譁然,御史們不斷上奏請陛下收回成命。可是本朝自開國以來,皇后們都死得早,這還是第一個太后,歷代皇帝也厲行節儉,並沒有建造專門供養太后的宮室,且明光殿也只是寧宗和文宗時皇后的居所,並無禮制定為皇后寢宮。於是季漣揪著這並無祖宗成例的空子,在朝堂上大談父皇當年侍奉寧宗的孝義,自己如何要效仿父皇,做一個孝賢仁義之明君,講到動情處,就差在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一副恨不得追隨先帝孝義的步伐於地下的樣子。

一干臣子被季漣這一番表白弄得極是尷尬,好像再勸陛下收回成命,便是逼陛下做不孝之子一樣;顧首輔出來打圓場,先讚歎了一下先帝的仁德和太后的賢惠,再感嘆了一下陛下的孝義,最後呼籲群臣成全陛下一片孝心云云,於是群臣順著這個臺階,收回了之前死諫的奏章。

九月初十,季漣第二次祭祀太廟,與張太后共祭文宗。

接著是冊後的儀式,季漣因先前立後的事情在烏臺碰了釘子,此番一怒之下,以先帝新喪為由,將冊後的儀式省之又省,臣子們雖有異議,卻無人真的敢再效仿粟歆,為這麼點事再來一次觸柱死諫。江淑瑤仍是低眉順眼的,迎接季漣看她時冰涼如昔的眼神。

十月十四,孝文皇帝葬入康陵,季漣自己的陵墓也隨後開工,定名為肅陵。

然後是諸位親王入京謁陵,齊王涵在祭祀之後,便啟程去齊魯就國,季漣一併指派了自己放心的國相和安東都護府的副都護,同齊王涵一併啟程。

忙了兩個月,季漣完全才從一大堆的祭祀、封賞等等儀式中抽開身。玦兒仍住在明輝殿中,季漣每日都忙得七葷八素,還是抽空去陪她進晚膳,有幾次都耐不住,要賴在明輝殿裡歇息,都被玦兒推了出去。不管怎麼說,新皇都要給先帝服喪三個月,喪期內季漣自然不好下冊妃的詔書,要是季漣在她這裡歇息的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白送一個把柄給人?

季漣每次都不情不願的,玦兒便道:“你這是生在帝王家,只服喪三個月,要是平常人家,那是要戴三年孝,不許婚嫁的,便是訂了親的,也要延後三年呢。”

季漣反駁道:“我就不信那些人真的三年不陪老婆睡覺!”

玦兒斥道:“這樣粗魯又不孝的話,你也說的出來?要是讓太后或者前邊那些老頭子知道了,不知又要怎樣編排我呢。”季漣思及此處,只得悻悻的回了秋風殿。

季漣回到自己的寢殿,便開始佩服起自己的老爹起來,他忙了這兩個月,已有些招架不住,還有些日常的奏章,因國喪的緣故還耽擱著,不知道幾時才能理完。想著自己在金陵監國時,每天忙著修堤壩開水渠,一心盼著有朝一日當個逍遙自在的皇帝,陪著玦兒讀書作畫,遊湖賞花,卻不想當了皇帝比在金陵時更累。

又想起自己的皇爺爺寧宗,一生南征北戰,文治武功都是他無比景仰的,但是好像也沒有這般雞飛狗跳的,還能常督導自己和玦兒讀書;父親雖不及爺爺建立不世的功業,但至少也是一守成之君,怎麼到了自己手上,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呢?

還有冊妃的事情,三個月的孝期一過,就到玦兒十五歲的生辰了,要是在家裡,這時候也該行及笈禮了。這一年來二人聚少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