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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海遙心一橫,心中暗想,死就死吧,謊言是不能再說了。為防自己變卦,她快速開口說道:“因為那晚我聽到你和蕭何提起過沛郡。”

劉邦眸底的溫暖延伸到臉上,“你想跟著我。”

海遙悄悄觀察劉邦臉上的神色,見他並未因為她曾經撒謊而動怒,便長長鬆口氣。說實話,離開虞府和項羽一行後,她一直心有惶然,不知道何處容身,更不知未來如何。因此,潛意識裡,她其實不願意因為自己再次撒謊而被劉邦驅逐,“是的。”

劉邦把摺好的地圖再度攤開,“蕭何性子最慢,你還是坐下來等吧。”

海遙挑了離劉邦最遠的地方坐下。

劉邦未抬頭,卻未錯過她的動作,見她的防備心仍然很重,嘴角不自覺微抿,“你既無姿色,又無出身,強守貞節所為何來?”

這個時空,男人與女人第一次見面就可以歡愛,就如項羽和妙戈,不用愛情做鋪墊,也不受任何道德觀念的束縛。還有她,如果不是身有武勇,韓信就算真的強行要了她,世人不會覺得韓信有過錯。事後,韓信如果願意讓她跟著他,她便可以繼續跟著他。如果不願意,她也無可奈何。在這裡,女人如果沒有可用價值,貞操沒有任何意義。就如虞妙戈,她即便是長於富足之家,可如果沒有可以取悅項羽這類人的姿色,不能為虞府帶來利益,虞公也不會悉心保護著她,保護著她的貞節。海遙既無法認同這種世俗,也無法與一個還算陌生的男子坦然談論女子貞節。

沒有聽到回答,劉邦抬眼看一眼海遙,“與我交流很有負擔?”

海遙躊躇不定,不能不回答,又不能隨意敷衍劉邦,前思後想好一陣子後,她盯著地面輕聲說:“男女之間若沒有感情,為解身體之渴苟歡好,跟畜牲有什麼兩樣?”她始終不敢太放肆,及時把“合”字嚥了下去。

第四章 傷到深處不識君(4)

劉邦驚愕地抬頭,默盯著海遙,許久之後,他雙目中那抹晶亮的神采才消失,“海遙,上前來。”

海遙的心怦怦直跳。這個男人無論說話還是做事總是穩穩的,她雖然很善於觀察,但根本無法從語調中揣摩出他的喜怒,在身上衣袍無法蔽身的時候,他要她去他身邊,他要幹什麼?海遙心裡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有什麼話這樣說就好了。”

劉邦微搖一下頭,重複說:“過來。”

海遙只好起身。見她一步一步挪著走,劉邦冷肅的臉上顯出一絲笑意,“方才扭到腳了?”

海遙雖然不情願,可步子仍然大了些。走到劉邦身邊,她怯怯地問:“要說什麼?”

劉邦無視海遙因為緊張而僵直的站姿,他解開她兩手的束腕,先捋開她的左袖,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後,又捋開她的右邊袖子。因為一隻手臂在劉邦手中,海遙被扯破的袍子再度滑下肩膀,羞窘緊張之下,她只覺得冷汗突然間湧出來,裸露在外面的半邊身子頓時冷颼颼的。下意識地,她想抽回被他抓住的手。

劉邦抬眼一瞧她晶白的雪膚,注意力再度回到海遙的手臂上,仔仔細細檢查兩遍後,他臉上多了絲玩味的嘲諷,“是沒點,還是已經破了?”

海遙沒聽明白。

劉邦懶洋洋地瞟一眼迷茫的海遙,提醒她:“你不知守宮砂嗎?”

剛才叫“海遙”時的柔和,變成現在叫“你”的冷嘲熱諷,海遙從他語調中聽出了冷意。她確實知道守宮砂,但卻不知道紅兒這具軀體是沒點,還是已經破了處子之身。這是一個頗不好回答的問題。直覺上,海遙明白,即使事實醜陋,但眼前這個男子願意聽實話,可可是這個實話真不好說。

劉邦臉上已恢復了一貫的冷肅,“回答我的話需要斟酌很久嗎?”

海遙一咬牙,“我在主人家為奴時,曾把家畜看丟,被主人施以杖刑後昏迷了數日,醒轉後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所以,我真不知道是沒點過守宮砂,還是已經破了處子之身。”

貞節不被看重,守宮砂確實有很多人家不給自家女子點。

劉邦靜靜盯著她。發現海遙的雙眼雖然盯著地面上,但面色極其坦然。他起身把她垂到手邊的衣袍拉上去,“弄丟幾頭牲畜就被施以杖刑,人命也委實不值錢了些。不過,也由此可看,胡亥小兒的坐朝不久了。”

海遙愣了一愣,竟然這麼快轉移了話題。她怔忡著看他走到窗前,手搭在窗邊後忽然回頭望她一眼,然後嘆口氣轉身走回桌邊,拿起羊皮地圖,不再開口說話。

海遙小心翼翼坐下來,不敢擅自開口,也不敢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