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陪她嬉戲。碧蘿仍不清醒,卻在他的照料下精神好了起來,她不再亂叫亂扔東西,看到外人也不再那麼怕。她更多的只靜靜坐著或躺著,乖乖聽從凌軒煌的意思,到園中走走,看看花,盪鞦韆。
她如一隻沒心的娃娃,靜靜活著,不再有思想。
但也好過她瘋癲自虐。
凌軒煌揹著她時,常常憂心地想,怎樣才能讓碧蘿完全好起來。他相信若是清遠在,她一定會好得很快。清遠會怎樣安慰她,他很想知道,若是清遠在,清遠會怎麼做。
看她坐在樹下靜靜地看著遠處,那嫻靜宜人的樣子,一如往昔,跟本看不出哪裡不同。可他知道她的心遺失了,他要把她的心找回來,不管花多少時間,不管有多少困難,他一定要找回來。
笛聲悠悠響起,穿過樹間傳到她的身邊,曲曲折折的笛聲清揚悅耳,待到流轉到她身邊後直入雲霄。他吹的是與她初遇的那一日,他在轎中聽她吹奏的曲子。她說過這曲子是她與她四姐幼時閒編的,不知她還記不記得。
他卻還記得,她一襲白色男裝坐在馬車之上,悠然自得地吹笛,彷彿山林中的雀兒,歡快而自在。
他希望找回那時的她!
思緒回到往日,他將一腔柔情融入笛音中,原是姐妹情深的意韻,由他細細吹出,倒似春花秋月般旖旎動人。
碧蘿心中隱隱一動,那熟悉的情感叫她心底某處微微產生了一絲共鳴,她忍不住回頭,看到凌軒煌站在不遠處,身形修長飄逸,心中有些熟悉的感覺,她不由淡淡笑了。
笛音落下,他走到她身邊,輕輕理了理她柔順的長髮,淡淡問道:“好聽麼?”
碧蘿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將頭靠在他胸前,凌軒煌一邊撫著她的長髮,一邊說:“你若喜歡,我以後天天吹給你聽。”
恰巧一陣風過,將他的聲音帶出很遠,帶到遠遠看著他們的龍身前。
龍知道凌軒煌知道他來了,他不急,只默默等著他來。
無聲無息,他終來了。
回過頭,換了一副笑臉,龍說道:“她是我的義女,你要好好對她。”玩笑話說完,才發現凌軒煌的眼中深深的擔憂。
龍勉強斂了笑臉,從懷中取了一個瓷瓶出來,遞到凌軒煌手中:“這些藥,夠支撐三年,三年內,我若想不出救她的法子”他的語氣,不比凌軒煌的憂心輕鬆。
“三年內你若想不出救她的法子,我會陪著她,不管去哪裡。”
龍淡笑道:“你該知足了,我若有一年時間與她相伴,便足矣!”
凌軒煌沒有說什麼,只轉身離開,走了二步,突然停步說道:“不要再來看她,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刺激她。”
龍不禁怒道:“連看也不許看,你未免太自私了,你不要忘了,她的病好不了全是拜你所賜。”
凌軒煌也不理他,只向前走去,心中卻默默回答: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好好補償她,從此不離不棄。
龍看他遠去了,終無奈地嘆了口氣。二年前,碧蘿小產後身體真實情況便完全顯露:寧神丸的毒性終沒有完全除去,極少一部分鬱結在心脈處,卻對心脈影響很大,暫時要靠天山雪蓮為藥引的護心丸護住心脈。墨菊每月按時給她服用的便有雪蓮護心丸,不過這個法子最多也只能堅持五年。若再找不到解藥,她便會慢慢枯萎。
另外,她不能再懷孕,這一點,無論是凌軒煌還是龍,都無比心痛。她喜歡小孩子,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若知道,如何接受。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二人會將這個秘密永埋心底,尤其是凌軒煌,他獨自承受他與碧蘿兩方所有痛若,在他看來,這是他該的,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懲罰他當年自私地置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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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緞面繡金線圖紋的馬車停在一條山間小路上,這是一座少有人煙的小山,山間小路也極不起眼,一輛這麼華貴的馬車停在這裡,叫人詫異。
然而,馬車上下來的人更讓人驚訝。
一個極英俊的男子從馬車上走下來,姿態極高貴優雅,他神情漠然,卻給人極敬畏的感覺,彷彿他是一切的主宰,是眾人膜拜的神明。驚訝於他的出塵,更驚訝於他身後走出的女子,怎樣的水土能孕育出這麼美麗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是絕代的風華。
男子下車後稍一頓足,向小路盡頭望去,小路幽深望不到底。他回過頭看著少女微微一笑,少女亦是淡然而笑,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