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有點心酸,一種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失去後的心酸。她暗罵自己小氣,卻仍舊無法忽略這份失意,畢竟她失去的是她最在意最深情的母親。
只不過娘——雖然淡淡笑著,但是笑容下的傷感,只有做女兒的可感到,碧蘿有那麼一剎,很想走上前去表明身份,可是她也知道,碧藍的婚事就在眼前,她表露身份定會讓一切陷入困境。
而且,她怎能讓母親知道自己所遭遇的,那會讓做母親的心再次碎成一塊一塊,永遠傷在心中不會好了。
娘!已承受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不能再讓娘承受一次比失去她更痛的痛苦。
清遠一直緊緊握著碧蘿的手,她的手輕輕擅抖,知道她在強行壓抑著與母親相認的衝動。
他幫不了她別的,只能默默陪著她,守著她!
終於,碧藍和母親的身影都不見了,碧蘿仍呆呆看著繁華的街市,那一切的喧鬧與她都無關,她聽不到也不想聽到。
終於,碧蘿站起身來輕輕說道:“我們回去!”
然後,目光茫然看向寺廟,人卻是向客棧外走去,清遠緊緊跟在她身後,擔心地看著她,她須得挺過這一關,才能繼續今後的生活。
馬車一路向十里村走去,清遠在車外聽不到車內有動靜,不禁眉心蹙了起來,雖然碧蘿表明不會在意失去身份與家人,但是,當她真正看到連母親都屬於碧藍後,真的能夠堅強地挺過去嗎。許多事,說起來輕鬆,做起來卻很難,尤其是她,失去的太多太快了!
清遠沒有馬上回張老漢家,而是將馬車趕到了河邊。然後獨自下了車,默默守在不遠處。得讓她有點時間接受這一切。
從今以後,她真正什麼都沒有了。
碧蘿癱坐在車內,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臉,母親看著碧藍笑著的臉,她終於連母親也沒有了。雖然看到母親很好,她心中很寬慰,可是她卻失去了這一切,願本屬於她的幸福。
是被他毀了,本來,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將一切都還給她的,可是他殘忍地將她徹底毀了個乾乾淨淨,讓她無法再回頭一步。
車內好小好壓抑,竟有種被他禁錮的錯覺,她要到車外去透透氣。
車外,寒冷的空氣也無法讓她的頭腦冷靜下來。
看到清遠站在遠處。
碧蘿心一酸,她只剩下清遠了。
張家河,平整的冰面如一面巨大的銅鏡,反射著天上濃密的雲層。碧蘿如一個失心的傀儡,毫無目的地走到冰面上,失魂落魄地走來走去,卻好像在雲層中漫步。她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又似在逃避什麼,卻不小心滑倒在冰上。
冰好冷,也冷不過她的心,她趴在冰面上失聲痛哭起來。
清遠一直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擔心她著涼,更擔心她崩潰。終於忍不住衝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她的淚水已將臉上的妝洗去了一半,一點皺紋,一點粉嫩,甚是滑稽,可他卻笑不出來。
碧蘿哭著看著他,說道:“你是他的屬下,你知道他的是不是,你告訴我,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挑中我。我沒有得罪他,我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明明是我的我卻什麼也拿不到了。”
清遠心痛不語,只將她摟入懷中,將她緊緊摟住,想用他的胸懷溫暖她的心。
碧蘿卻一把將他推開,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又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抬頭大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恨你!我永遠恨你!凌——軒——煌!我——恨——你!
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不要再來找我,讓我安安靜靜一個人。”
她聲音開始很大,慢慢地越來越小,到最後一句話時,幾不可聞。
清遠走到她身後,再次將她抱住,她顫抖的身體讓他一陣傷心,清遠輕輕說道道:“蘿兒,不要再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有我,你永遠不會失去我。以後,以後我會陪著你,永遠保護你,不再離開你,只有我們兩人好不好。”
曾經,清遠的懷抱是她可以安心休憩的港灣,清遠的話也是她的定心丸。
可是!碧蘿知道,清遠也做不到了,她淡然一笑,他想保護她!他會允許麼。
只要他一句話,清遠怕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清楚的記得他說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不會放過她!
她怎能自私到連清遠的命也不顧!
碧蘿回過身,看著清遠,看到他還是一張老漢的臉,勉強笑道:“老人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