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骨血來自他與她,這絲絲縷縷的牽畔,不是其他人可以替代的。
愛上一個人原本就難,愛上後想忘記是更加的難。
龍知道,能讓碧蘿快些清醒過來、快些好轉起來的,只有凌軒煌與清遠,清遠暫時回不來,而凌軒煌,自身難保。
雖心中痛苦,但龍總是強顏歡笑對碧蘿說:“火舞,是我,有我陪著你,你不要害怕。”他只簡單希望能給她安全的感覺,那樣也能讓他無悔地默默守護她。碧蘿聽了,會淡笑看他,眼中流露感激的神情,柔美的笑容如柳絮輕軟飄過,在他心中留下軟軟的愛意,然後她慢慢又昏睡過去。
待她睡去,龍便黯然神傷地呆看著她很久,有種無能無力地挫敗感慢慢將他吞噬。
這一夜月色很美,如勾彎月靜灑一片清華,月色如紗灑向綠煙館,淡淡的銀白月輝將碧蘿輕掩,她漸漸睡去,如一支美麗的百合花,在夜的掩護下悄悄入眠。
一抹月白身影自月色中輕盈而至,無聲無息如月光,清淡優雅如嫡仙。他身後未曾束起的黑髮如緞垂下,在他身後似山澗溪水瑩瑩流動。男子俊美的臉龐溫潤如玉,墨玉般的眸子深邃神秘,清冷的目光在她臉上一寸寸、一分分細細掠過,她黛眉微蹙睡得不穩,似有無法開解的鬱結凝結在眉間,讓她恬靜的臉看起來有種揪心的痛。
他眸間閃過憐惜,忍不住伸手至她眉間,似想撫平她的哀傷,只是手停在半空便滯住,終緩緩收回。
寬大的袖在她臉上劃過,帶出一抹她最熟悉的冷香,那冷香如絲一般將她失落的心纏繞,她似囈語,在夢中呢喃道:“玉郎——怪我沒能保護好一一,玉郎”她臉色愈發的痛苦起來,眼角慢慢溢位玉珠般的淚水。
見她在夢中亦是痛苦,他更覺心痛,身形似想逃避般微閃,卻終俯身將她攬入懷中,手輕柔地呵護地撫慰著她。
似醒如夢,她想睜開眼,卻覺眼皮重得無法撐開,身體亦是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只覺他緊緊摟著她,他的體溫隔著薄衫透到她身上,那極其熟悉地親密感觸讓她冰冷的身軀漸漸熱了起來。鼻間滿是他的清冷的味道,髮間落下他痛惜的輕吻,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緩、愛憐!似在同她一同感受著尚子之痛。
是夢吧!是夢便不要醒來,現實太讓她痛苦。
——怪我不小心,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對不起
——我只要你好好的,便無所求了
夜更深了,見她終於安穩睡去,月白身影輕輕躍出窗外,消失在月色中。
來無影、去無形,便是月與夜也不能確定這夜是否真有人來過。
第二天,龍驚喜發現碧蘿清醒過來,不止清醒了,人也有了幾分精神。而清遠一路快馬加鞭,竟也提前趕回。
清遠未見碧蘿便與龍進行私談,他明確表示要馬上帶碧蘿走。
“太后心機極深,我不放心她留在京城。”
龍只沉呤片刻便點頭回答:“不錯,我也不放心她留在京城,暫時避開一段時間也好,幸好你及時趕回來,有你帶她走,我自是放心。”
龍這些日子來,見識到了政權如風雲變幻,他自認暫時還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一如他苦練這麼多年修羅式,依舊抵不過凌軒煌的一劍。太后諱莫如深,他不敢肯定下一刻,太后要對付的不是他。或者太后又念及母子情深,放了凌軒煌也說不定。他在不能確定能給碧蘿一個好的保護與歸宿前,不想自私地將碧蘿捆綁在身邊一同面對危險。而碧蘿受傷的心也許能靠清遠及大自然的力量來慢慢恢復。
他嘆了口氣,想到了被禁錮的凌軒煌,終於知道凌軒煌的厲害是有原因的,因他是德賢太后的親生兒子,而太后之所以能成為太后也不是偶然,太后是最富心機的。
龍回身對清遠說道:“火舞走之前定不放心尚香及碧藍,我想,人多引人注意,不如讓官鵬帶尚香即刻就走。你與火舞過三日再走,也讓火舞再稍稍休息幾日。至於碧藍,她已被太后帶回宮中,比較難辦。”
龍皺眉想了很久,終抬頭堅毅說道:“我定在三日內將碧藍弄出宮來,讓她跟你們一起走。”
清遠點了點頭,“蘿兒若知道碧家被抄,一定承受不了,若有碧藍在身邊,倒能安慰一下她。”
龍點了點頭,說道:“就這樣,你先去看看她,她見到你,一定高興。”
清遠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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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