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遠眺,似官鵬,他每天一早便會帶來需凌軒煌定奪的奏摺。他手中竟捧了二個匣子來,看來王爺今天又不得閒了。
墨菊隨口說道:“小姐,王爺是來養傷的,小姐該勸勸王爺放放朝中之事,好好休養才對。”
碧蘿抬頭看到官鵬,輕輕嘆了口氣,她如何不希望他好好休息,可她如何勸他。這朝中之事與江湖之事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且她一女子更不可干政。
更何況若想勸他,也得要見得到他才行。
想到這不由更無奈了,來了好幾日了,她竟沒見過他幾面,輕輕將筆擱在筆擱上,略向主殿那邊掃了一眼。
原以為他受傷後會需要人照顧,她也想好好照顧他,卻沒有想到,照顧他是紅雲的工作,紅雲對任何人都不放心,外傷藥、內服藥她都要自己配製,上藥、煎藥她親力親為,就算是他的膳食,也全由她事先安排好,不許人私下調整。為了方便時時刻刻全面照料他,她連藥材、藥箱、藥罐全都搬到主殿,她整日吃睡在主殿的玉榻上。反倒碧蘿不得不迴避住到偏殿,以免妨礙紅雲為他醫治。
眾人皆知紅雲一心只為主子早日康復,她怎好硬插一手,不要被人說她是個妒婦,見不得有女子在王爺身邊。
王府的生活果是累人,處處要在意他人看法。
見他偶爾批閱奏摺累了,在書房小憩,她有心過去探望,可他未傳喚她又不便去,也是怕下人見了,說她沒有分寸。
這些話傳出去,不要說她沒臉,碧家都無顏。
而且有時也覺得,是他不願見她,因他自說了那番話後,態度便回覆往日的冷淡。他那樣的人,承認自己的感情無異於為自己套上了個鐐銬,他也許是後悔說了那些話了。
又或者是她做了一個夢。
想到這便不願再想,她生性冷淡喜歡簡單,不願過多考慮無聊複雜的問題。
在她,愛便愛了,不愛便不愛,何須這般煩擾。
他若不喜歡這樣的牽絆,她更加無所謂!
她本就不喜歡這樣狂熱的情感,更喜歡淡定而幸福的感覺。說到這種感覺她倒真覺得只有清遠身上才有,說到人生的伴侶或朋友,清遠無疑是最適合她的,可是她也不知為何會愛上凌軒煌。
所以愛也真是煩心和傷心。
幸好這裡風景好美,又安靜,她清靜慣了,靜靜一人畫畫與撫琴便是享受,見與不見也不十分在意了。
林中傳來細碎腳步聲,碧蘿回頭一看,便見冰仁面帶笑容走來,她手中正捧了大把的鮮花,幾乎將她的臉都遮住了,碧蘿覺得意外,冰仁個性大方爽朗,她一直當她是個男兒般看,卻原來她也有這樣纖柔的女子之姿。
冰仁見到她恭身行禮,笑道:“原來夫人在這裡,我正摘些花草打算去插呢!”
碧蘿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墨菊倒茶過來,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花。
冰仁便笑道:“多謝夫人。”
碧蘿點了點頭,請她坐下慢慢喝茶。
冰仁看時間還早,便端著茶坐了下來,一邊閒聊:“好久沒有來這裡了!夫人不知道吧,這裡曾是主公幼時常來的地方,以前太后常常會帶主公和皇上來澤福山莊遊玩,主公最喜歡便是住在鏡月殿。”
碧蘿低頭心想:難怪這裡的空氣中都似有他的感覺:冷清、執著或許還有些溫柔吧!
心中想著他,便沒有注意冰仁又說了些什麼。
當墨菊端茶到碧蘿面前,輕輕喚她,碧蘿才回過神來,接過茶不好意思的對墨菊笑了笑,四下一看,不知冰仁何時已走開了。
便聽墨菊說道:“小姐,呆在這幾天了,很無聊吧,不如我們也去園子裡摘些花來。”
碧蘿點了點頭,她也正有此意,喝完茶便同墨菊去了。
鏡月湖岸邊栽滿了花木,碧蘿竟識不得幾種,只是見花開得好,倒也不管是什麼都摘了些來。
再叫墨菊摘了一把細軟的嫩柳枝過來,她找了一處乾淨草地坐下便開始編花環,左扭右扭,很快就編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環。
墨菊不禁看呆了,對她讚不絕口。碧蘿也很開心,又抽出幾枝嫩枝,左繞右彎,幾下子,一個花籃的雛形就出來了,墨菊這下更忍不住嘖嘖驚歎起來。
拿著她編好的笑道:“小姐你繼續多編一些,我將這兩個送去給她們看看,馬上就回來。”說完便開心跑開了。
碧蘿看她一副小女孩活潑可愛的樣子,不禁也喜歡,便繼續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