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見身後的他似含糊一笑,她便一個不穩,連梳子也跌落在地,只聽寬敞安靜的殿堂內,叭地一聲十分響亮。
剛要去撿,身後侍女忙上前一步,拾起梳子雙手遞到她面前,小心說道:“請夫人允許奴婢為夫人梳妝。”她心慌意亂點了點頭,輕輕坐在銅鏡前。
銅鏡光鑑照人,碧蘿自鏡中看到這是一所極高大的殿堂,梳妝檯過去,便是張楠木圓桌與一溜的同色交椅,臨窗則擺放著一張純漢白玉雕花玉榻,她與凌軒煌睡的床則放置在玉榻正對面。西邊那部分空間用簾幔隔成稍獨立的書屋,從鏡中隱約只看得到似有書架與琴架。
這裡並不象是尋常家居之地。
看來往端茶遞水的侍女個個神情恭敬,舉止輕盈得體,與家中的女僕稍稍不同,這裡應該也不是家中。
這裡莫非是賢親王府?
她閒閒亂猜著,忽然自鏡中看到,她的脖子上似有點髒,用手摸了摸又不象。
碧蘿不禁伸出脖子靠近一些細看,皺眉想到:有些似淤青。
便突然反應過來——莫不是他
想到這,只覺羞澀無比,忙低聲叫侍女快去取她衣衫來,她則接過梳子自己梳髮,微微低頭用秀髮擋住那吻痕,順便也擋住了她的嬌羞。
優美的側影,溫柔的舉止,羞答答的神情,他一點也未錯過,真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若早知換取她的乖順只須一箭,他早該受傷了。
“小姐,錦袍取來了,請讓墨菊替你更衣吧?”
碧蘿驚喜回頭,竟然真是墨菊,墨菊行了禮,上前將錦袍披在碧蘿身上,一邊為她束裝一邊低頭輕聲道:“王爺說小姐需要個貼心的丫頭服侍,便叫了奴婢前來,以後墨菊便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了。”
碧蘿高興極了,轉眼向凌軒煌看去,他竟也下了床,只穿一條褻褲,上身綁滿了繃帶,碧蘿不由擔心起他來。目光便移不開,他也正邊等人服侍,還邊看著她。
兩人目光相遇,他的強硬霸道,她的溫柔似水,直逼得弱者臉紅心跳,她不得不再低下頭去。
見她這般嬌羞的樣子,他又不覺笑了。
卻是動了逗她的興趣,低聲喚道:“蘿兒不要過來伺候夫君麼?”
他話一出,正要上前的侍女自不敢再上前,都捧著衣物靜站一旁看著她。
碧蘿快速瞟了他一眼,見到他纏滿繃帶的胸口,便心中一軟,輕輕走上前去。
走到他身邊卻是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指了指床,問他要不要再躺一躺,他是病人本就該多休息的。
凌軒煌微微一笑,一手摟住她腰,一手輕輕一揮,命下人退下,再俯身在她耳輕輕笑道:“我也還想再躺躺,不如夫人陪著一同再睡會,順便儘儘妻子該盡的本分。”摟住她纖腰的手便是一緊,她便覺頭腦轟地一聲,渾身又熱了起來。
眼角餘光看到侍女們還未走開,似還有人在偷笑。
她更加尷尬,急忙掙扎起來。
卻是一不小心碰到他傷口,便聽凌軒煌‘呀’地大叫一聲,手一鬆向後倒去。
碧蘿嚇一大跳,以為自己碰到他傷處了,連忙抱住他腰要扶住他,他卻重如磐石,她哪裡扶得住,不但沒扶住,還被他順勢帶倒。
兩人一下跌回床上,碧蘿落入他懷中,未多想,忙坐起身來看他傷口,看看繃帶上有沒有血滲出。
她一臉的擔憂他看在眼裡,心瞬時柔至極點。
見他沒事,她不禁鬆了口氣,這才又去看他的臉。
這才發現,他竟是帶著狡黠的笑在看著她,他的目光中從未有過的活潑與調皮,竟與他往日的神情大相徑庭。她不禁也笑了起來。
揚手皺眉做勢要打他的樣子,卻又不知打哪好。
正在猶豫著,手卻被他一把抓住,輕輕一拉,碧蘿便跌回他懷中,怕壓到他傷口,碧蘿忙側身倒到他胸部的另一邊。
兩人便如並排而躺。雙手還被他捏在掌心,更似她摟住他一般,不禁臉更紅了,便聽他低聲悶笑,似在把玩她纖細的腕骨,碧蘿瞟了他一眼,欲將手收回。
卻見他眼眸一冷,盯著她的手腕不放。
碧蘿心中一動,她的腕部有幾道粉色劃痕,是龍救他的過程中留下來的,不細看跟本看不出來。莫非他看出什麼來了。
“這玉鐲倒沒見你戴過。”他輕輕一褪,鐲子便褪了下來。
原來是鐲子,碧蘿稍許放心,
拿到眼前細細看了看,又說道:“是哪裡來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