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不要說再添上那傾國容顏,她哪裡及得上她一半的風情——可是,她的使命就是保護他。
看冰仁走遠了,紅雲轉身進了屋,走到碧蘿身邊。
碧蘿看到她微微一笑,目光中滿含感激。
紅雲便淡淡行了一禮,說道:“四夫人,王爺此次算是大幸”
碧蘿也覺這次是萬幸的,笑著點了點頭,目光轉到凌軒煌臉上,見他鬢髮亂了幾絲,想他若是醒著定不喜歡,忍不住伸手替他整理。
又聽到紅雲慢慢道:“四夫人”卻是吞吞吐吐,碧蘿心微微一滯,為何她總叫她四夫人,‘四夫人’三字她聽起來極是刺耳,似在提醒她她不是那位四夫人,又在暗示著他身邊有許多的夫人。
其實這些自己也知道,也不會在意的。
卻還是暗暗嘆了口氣,看她說話不甚流暢,似有心事,似想對她說什麼又不敢說。
碧蘿便直起身來,靜靜看著她。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平靜安寧,竟可安撫燥亂的心,心中有些明白為何主公獨對她垂愛了,幽幽道:“四夫人,奴婢自知身份卑賤,說這些話極是不妥,可既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奴婢便有話直說了。
王爺千金之軀,是出不得一絲差子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四夫人既嫁了王爺,便不再是碧家的人了,而是王爺的人,自然是要處處替王爺著想,便得小心謹慎伺候。不說其他,王爺來煙柳山莊這一事便是不妥的,四夫人本該極力勸阻王爺,怎會糊塗到隨王爺的性子。只要四夫人一句話,相信今天這事便可避免了,其實王爺對四夫人已是極寵愛了,朝堂皆知,四夫人根本不需要再借此機會炫耀。
王爺下令封鎖訊息,不肯追究下去,也是為了您,四夫人若明白王爺苦心,下次便不要再這樣糊塗了。
這次是不幸中之萬幸,王爺真若出事,罪株九族,下次,許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她說完,躬身一禮便走了。
碧蘿卻呆在那裡,愣了半晌,終嘆了口氣,無力地在床沿坐下。
紅雲當她是那四夫人所以才責備她吧!
紅雲還不知自己表錯了意。
‘極盡寵愛,朝堂皆知’!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想來他也表錯了情了。他寵愛的是那個女子,所以那些情意綿綿的話,捨命相救,都是因為當她是四夫人。
到底誰是誰的替身,她也糊塗了。
靜靜看他躺在那裡,英挺的劍眉緊緊鎖著,他看起來很痛苦,便想去年在煙州,他在她的屋內睡著了,當時也是蹙著眉的,當時她就可憐他,現在再次看到他蹙眉躺在那裡,心中感覺早已變了。其實與他之間,相處時間真的不多,加起來也不過幾日。而自見面起,他們之間就沒有融洽相處過,何時心裡有了他都不知道。
人說日久生情,與表哥沒有,又說一見鍾情,龍與凌宇風那麼出色也沒有。
只有清遠,她仰慕他的才華,貪戀與他在一起的平靜、祥和,與他的感覺也不盡相同。
對他就是亂字,他傷害她,他留在她回憶裡的只有痛苦,相遇是驚心動魄,相處是惶恐不安,卻反令她無法淡忘。
可她是不要與人分享愛的,也不要這樣驚濤駭浪的感情的。
更何況這些也本不屬於她,她只來一天,過了今天一切便還原了。
就當今天她是是做了個夢吧。
開啟琴盒,取出瑤琴,還是那曲“觀心”,她也要觀觀自己的心,雖愛了,卻還沒到愛到義無反顧,愛到可以不顧一切。
琴聲是最好的療心藥,她的嘴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心中漸漸釋然。
而昏迷中的他蹙起的眉也慢慢舒散開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
墨菊進屋來掌燈,見碧蘿站在窗邊,便上前請她去吃點東西。
碧蘿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床邊,將他身上薄毯拉好,再看他一眼,心想:明日醒來你看到的便是你的四夫人,而我是重生的火舞,不屬於你,不屬於任何人。”
低下頭,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剛要起身,卻聽到他微弱地囈語:“蘿兒——我後悔了!不要走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
碧蘿不禁潸然淚下,狠了狠心,起身離開。
出院時,官鵬見她一人,便叫墨菊跟著,碧蘿未推卻。
走到無人僻靜之處,碧蘿便跟墨菊比劃著說叫她不要跟著她,她想一人走走,墨菊眼露疑惑,倒未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將燈籠遞給碧蘿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