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付得起醫藥費之人,胡聚財的岳父則是想方設法地多收診費。開藥之時,他更是暗中加藥,明裡加錢,把每一個病人都當成肥羊,恨不生生地撕下一塊來,不宰到痛快決決不罷休。因此胡聚財的岳父在盛州城中一向名聲不好。不過他一向眼中只有‘錢財’二字,對他人的議論,全然不以為意。
一日,一個腿部受傷的年輕公子來求醫。胡聚財的岳父看此人穿著華麗,舉止不凡,就悉心為他看診。年輕公子感激不已,但是到付錢之時,他卻拿不出一文錢來。胡聚財的岳父認為此人有意耍弄自己,於是怒火中燒,藥雖配好,卻不讓人拿去煎。
年輕公子痛不可當,無奈之中講明身世,說自己是京中皇親,一時貪玩偷跑出來的。話雖如此說,這人卻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胡聚財的岳父以為他在欺騙自己,就堅決不再給他施治。
這個年輕公子無奈,只能忍痛拖著傷腿,蹣跚離去。
其實,這個年輕公子確實是皇親,他的父親是一位王爺。當日胡聚財的岳父不給這位公子施治,使他的傷腿因為延誤治療而變瘸。公子回京之後,向王爺告知了此事。王爺怒不可遏。他暗中查明胡聚財岳父的種種劣跡,然後要挾他賠償鉅額銀兩,否則就向皇上稟明此事,將他抄家拿辦。
胡聚財的岳父無奈之下,只好四處蒐集銀兩。他想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最後銀子還差一大截。胡聚財為了幫助岳父籌集銀兩,就將自己的數處商鋪抵押了出去,最後只剩了一個銀樓,最近,他更是連銀樓也要賣出去了。
王爺曾交待胡聚財的岳父要嚴密秘密,不可將這件事外洩,因此此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聽完差役的稟報後,章知州和趙虎二人頓覺心中明朗。
雖然此刻天色已晚,章知州還是即刻吩咐拿人。差役們穿戴整齊,操起兵器,正要出發,趙虎卻將他們攔了下來。
“大人,此事不可過於張揚。”趙虎走近章知州,低聲說道。
經趙虎提醒,章知州立刻想起來,此事事涉皇親,王爺曾特意叮囑胡聚財的岳父不可走漏風聲。如果按現在這個陣勢,拿到胡聚財是沒有問題,不過也勢必會驚動四鄰街坊,到時想隱瞞都來不及了。
章知州吩咐差役穿上便裝,分為兩隊。一隊去胡聚財岳父家拿人,一隊去“胡記銀樓”拿人。
趙虎跟著差役來到“胡記銀樓”的後院門處,正要敲門,卻聽到裡面有爭吵聲傳出。
一個差役翻牆過去,悄悄開啟了院門。趙虎和外面的差役踮著雙腳,魚貫而入。
領頭的一個差役正要上前踢開房門,趙虎忙拉住他,示意他先聽一聽房內之人為何爭吵。
“我嫁到你們胡家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地操持內外,做了那麼多的事,難道你一點也不記得了?”一個悽切哀婉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
“你所做之事,我胡聚財心中有數。我再問你一句,大哥之死,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這是一個憤怒的男人在說話,應該就是胡聚財。
“相公,你大哥之死,官府已有定論,你又何須耿耿於懷?現在父親有難,需要我們幫他,你難道就不能顧念一下我們父女之間的親情嗎?”女子邊泣邊說。
“你父女之間有親情,我兄弟之間就沒有親情嗎?”胡聚財叫道:“你家世代為醫,怎麼可能不知道望月蟮有劇毒?當日你也勸過胡忠,讓他帶鱔魚給大哥食用,此事是不是你預先謀劃好的?”
胡聚財說過此話後,他妻子並沒有答話。房中一時靜了下來,只有胡聚財的妻子在抽抽嗒嗒地哭泣。
“不妨告訴你,賣店鋪的銀子,我已經拿到手,隨時可以給岳父送去。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大哥之事,是不是你預先謀劃好的?”胡聚財沙啞著嗓子問道。
“如果我說了實話,你就肯拿銀子出來嗎?”
“是的。”
“如果我說大哥是我殺的呢?”
“我只要聽實話。”胡聚財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句話來。
“好。父親得罪了王爺,需要拿出大批銀兩贖罪,因此,我無奈之中才做了此事。”胡聚財的妻子此時已經不再哭泣。
聽到此話,胡聚財悲聲叫道:“你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我們不可以將店鋪賣了幫岳父嗎?你為何一定要害我大哥?”
“你以為賣了店鋪,銀兩就能湊夠嗎?你大哥沒有子嗣,他的財產終究還是我們的,我現在不過是早點拿回來而已。”
胡聚財的妻子說此話時,聲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