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夫君,只能賣身為奴,不能”
未等她說完,那路人就道:“我可沒想要買你,這個就當是送給你的。”
背後的家僕也道:“娘子如今可以放心回去了。”
凌書南捏了把汗,差點忘了武昌城裡民風極佳,壓根輪不到她賣身。周圍的人見她凝噎不語,紛紛慷慨解囊,不過片刻,她的裙裡已堆了沉甸甸地一捧銀錢。凌書南自穿越來此,就是兩袖空空,此時平白得了這麼多錢,心裡頭直冒過一個念頭,在這武昌城裡要是做個乞丐,倒是個不錯的職業。
不過片刻的小差,背後那家僕卻忽然發聲道:“娘子留步,我家主母有請娘子。”
凌書南暗自心喜,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端坐在堂上的歐陽夫人,也就是鍾氏,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和藹婦人。見凌書南捧著一摞銀錢進來,忙命人給她備下了褡褳。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書南,說道:“從來只聽說賣身葬夫,女人家既然出嫁,孃家就是外姓人,怎麼你卻要為了兄長賣身?”
第二十五章 脈脈兄妹情(2)
凌書南一怔,為什麼,這還不是酈天霄是扮作她的兄長,而不是夫君麼。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瞧見是她的“兄長”得了“不治之症”,而她的“夫君”還活得好好的。她當然只好賣身葬兄了。但見鍾氏問得認真,她也只好十分悲痛得答道:“我自幼便和兄長感情極好,只可惜我這兄長成日裡不務正業,名聲也不好,嫂子也不堪忍受跟人跑了,可他到底是我的兄長,又生了這樣的重病,我怎能不管他。”
“話是如此,可你賣身,你夫君豈肯?說到底,你是他的人,只怕如此做,於禮不合,倒是要為人詬病的。”
“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想著兄妹間舊日的情分。”凌書南覺得鍾氏挺無聊的,替她考慮這麼多。
“舊日的情分”鍾氏沉吟著,忽而道,“可見在你心裡頭,怕是你兄長的分量,要高於你夫君的。到底是個可憐的人,你先回去好好安葬你兄長吧,若是有什麼難處,再來找我好了。”
凌書南聽鍾氏的口氣,又捧著這許多銀子,一時間倒是找不到理由留下來,說起來,沒什麼事比“安葬兄長”更緊迫的了。她只好起身告辭,恰此時,一個家僕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夫人,他(它)又開始亂咬東西了!”
鍾氏神色一黯,朝凌書南揮了揮手,跟著那家僕就往後院去了。
凌書南隨著另一家僕出來,只覺這歐陽宅雖大,僕役卻只有零星幾個,不由好奇道:“夫人家業這麼大,為何不多招些僕役,我看光這院子裡的落葉就該請兩個專人去掃才行。”
那家僕苦笑一聲,自語道:“還多招?只怕就我們幾個夫人也嫌多呢。”
“這是為何?”看起來,這歐陽府宅倒不像是家道落敗。但那家僕卻不敢再多說一言。
回到回春堂,凌書南忙把歐陽宅的情形說了。
“看起來,這個鍾氏倒是對兄妹之情很在意。”酈天霄聽完便吩咐君由絳再去打聽,凌書南忙叫住他,補充道,“我看歐陽家的僕人是近期內才打發好些出去的,可尋一兩個問問緣由。對了,你既說鍾氏近來頻頻買安神藥,只怕也有蹊蹺,一併問了。”
君由絳頗為不情願,自己是太子親衛,只聽命太子,怎麼這女人倒搞得一副女主人的架勢,竟命令起他來了。酈天霄見他杵著不動,不免呵斥道:“沒聽見吩咐?還不快去?”
君由絳雖然委屈,只得吞聲退了出去。
一時回來,倒是帶了大訊息,“卑職尋了一箇舊僕,他說歐陽夫人自嫁入歐陽家時,就將一個昏睡不醒的男子安置於東廂。據說那男子是她兄長,多年來從未甦醒過,但歐陽夫人卻一直親自照料,每日要為他淨身洗面餵食。歐陽夫人也為他找大夫看過,一直不見好。後來聽說還去回春堂瞧過病,到底是黃昏大俠的高徒,沒過多久,那男人突然醒了。只是男人一醒來就發瘋了一樣,成日裡破口大罵,特別是一見到歐陽夫人,口中都是一些汙穢之言,再加上他不吃不喝,歐陽夫人只好命人強灌他,他手腳被捆著,牙齒卻利得很,碗都咬碎了不知多少隻。歐陽夫人的安神藥就是給他買的,每次多少強灌下去點,待他睡著了,才能喂他喝點東西。不過,因著他大吵大嚷,歐陽夫人只恐府中人聽到傳揚出去,便將府裡頭大部分僕人打發出去,而東廂,一般人也是不讓去的。”
“那人都罵些什麼?”
“說得最多的就是狗男女三個字,還有就是數落歐陽夫人背叛他,說她不知廉恥,亂倫悖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