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天霄心裡頭很不是滋味，不論自己做了什麼，她見到自己始終都是一副見到瘟神的樣子。

酈天霄於是說道：“皇叔手裡頭的那兒枚龍珠，本王已經找著了。”酈天霄一直生活在宮裡，酈圭的生活習性，他肯定十分留意，找起藏品當然比自己輕車熟路得多。

“啊，是嗎？這麼快？”剛才還裝死的凌書南立馬睜開了眼，酈天霄微微心痛，果然她的心裡頭就只有這些。

“如今，本王手裡頭已經有青、白、海北以及海東珠，再加上楚燕兩國答應送上的海南珠和海西珠，這九枚龍珠只剩其二，就要湊齊了。”酈天霄又道，“孫耀是孫聚堂之子，他手裡頭那枚黑龍珠也許問題不大。說來說去，只差一枚黃龍珠了。你有什麼想法？”

凌書南心中一動，“黃龍珠下落不明？孫聚吉手中的那枚？”

“我原本也以為，末帝將東西四海龍珠交給親王公主，而將五色龍珠交給其他孫氏藩王，但皇叔手裡頭只有海北珠，並無黃龍珠。或許，公主手中的才是黃龍珠。”酈天霄畢竟沒有親見孫聚吉手中龍珠，因此猜測道。

凌書南心中卻生了疑竇，酈天霄之所以推測海北珠是孫聚吉的，是因為他並不知賀夫人的身份。既然孫聚堂都說了吳末帝將四海龍珠交給了親王公主，便不會有錯。酈圭手裡頭的海北珠應該是賀夫人的。她在酈圭身邊多年，吳末帝皇后為了顯示再無復國之心而交出太子的海東珠，那麼賀夫人也極有可能把海北珠交付於酈圭以保護黃昏。可如果海北珠是孫合媞所有，那孫聚吉的那枚黃龍珠又在何處？孫聚吉之死，已被認定是酈圭、孫玉欽的陰謀陷害。他的黃龍珠若不在酈圭那兒，難道是孫玉欽私吞了？

她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不自覺地就問道：“你確定，黃龍珠不見了？”她總認為不該是孫玉欽私吞了。畢竟孫玉欽連自己手中的青龍珠都不要，又私藏黃龍珠做什麼？

酈天霄聽凌書南這疑問的口氣便覺得不爽，“本王騙你做什麼？難道你覺得是我故意隱瞞嗎？”

凌書南有些無語，“我沒說你騙我。”她此刻根本就沒有空理會酈天霄，只是在心裡頭想著，可如果不是孫玉欽，還能是誰？凌書南在心底悄悄打了個問號，心臟有種莫名的寒意漸漸翻上來，臉色不由自主地就變了。

她趕緊收攝心神，不敢讓自己往下想。酈天霄將凌書南這種神情收於眼底，怒火從腹部一直蔓延上來，他冷笑道，“凌書南，你就這麼擔心本王不肯把龍珠交給黃昏？”

“怎麼會？太子爺金口玉言，自然是說話算話的。”凌書南沒想到酈天霄會沒來由地這樣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連忙收攝心神，敷衍地拍了拍他的馬屁。

她的心不在焉讓酈天霄覺得悲哀，不禁拉長臉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凌書南，其實在你眼裡頭，本王就是這麼不堪，連這點信譽都沒有的，是不是？”他似乎喝了些酒，難看的臉色因為微醺的酡紅而遮掩了不少。

“欲？怎麼會！太子爺龍精虎猛，正當盛年，當然”凌書南紅著臉支吾著，見酈天霄面露疑色，陡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聽岔了，連忙把話題費力地轉回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道：“當然不會不守——信——用，嗯，信用。”

卷八　楚江敗北　第六十七章　讓君二選一（2）

酈天霄冷笑道：“算了吧，凌書南。你騙黃昏說你身體不舒服，不想出宮。大約也就只有黃昏那樣的人會相信你！你在這裡，不過是想找個機會來個偷梁換棟，是不是？”

凌書南頓時怔住了，“黃昏說的？”原來他竟幫自己尋了個藉口。雖然是自己選擇留下的，可凌書南總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即便黃昏再如何強調他仍是那個黃昏，可她都感覺到他離夢中的白衣神醫越來越遠

一提到黃昏，凌書南的情緒就那麼不一樣，酈天霄一把握住凌書南的下頜，眼裡頭滿是慍怒和失望，“凌書南，本王已經給了你無數次機會，讓你離開，可你偏偏要留下來。你猜怎麼著，本王在想，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本王，我要是太輕易把龍珠交給黃昏，你豈不是會很失望？你這麼辛苦留下來，豈不是一點價值都沒有體現？”

凌書南正情緒低落，聽到酈天霄的話，頓時臉色更差，“你什麼意思？”

酈天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記得黃昏曾說過，待天下大定之時，希望本王能給他一樣東西，你說他想要的是什麼？或者說，你希望他要什麼？”

凌書南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慘白，她兩隻眼睛裡頭射出驚恐的光芒，不禁揚起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