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怎麼可能。”凌書南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等等!她心中一動;難道黃昏指的更大更好的樹是酈天霄?他剛才說的真的是她?!
“殿下口硬心軟;否則也不會冒險前來相救。說到底,你是他的女人;怎麼會不在乎?”黃昏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什麼我是他的女人?”凌書南猛地想起昨夜的情形;眼見黃昏的神色;便意識到了他話裡的含義;“是他說的?!”她的臉蛋刷的一下就紅了,與其說是害臊;不如說是羞憤難當。這個酈天霄真的是噁心至極!這才多久;一天都沒到!居然還到處宣揚?更何況;昨天明明她是迫不得已
凌書南急急地就要去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哎唷”想是走得太急;腳下一滑,卻是不小心絆倒了石塊。
眼瞅著自己就要四仰八叉地摔倒;黃昏疾步上前;伸手將其撈住;他的身體向她微微傾斜,她的臉與他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從他那比星星還要璀璨萬分的黑瞳中看見自己。那一刻凌書南只覺得自己被馥郁的梅花香氣環繞著;幾欲沉淪。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著;而黃昏卻也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她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她似乎能感覺到黃昏瞳中的自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侷促起來,看著他兩瓣誘人的唇;好想不顧一切地貼上去。可那一剎那;凌書南的鼻子裡忽然衝入一股刺激的田七氣味,腦子裡微一恍惚,不知為何竟想起了酈天霄火熱霸道的唇。她連忙收攝住心神;再看黃昏時,他卻已經把她扶正;站直了身體。
卷六 夕露沾衣 第四十七章 先邁出一步(3)
“一起回去吧。太晚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卻也一如既往的平靜。
眼見他轉身欲走;凌書南忍不住脫口問道:“那棵桑樹;是我嗎?”她大著膽子問出來;說不出的激動;說不出的期盼。
黃昏的身子定了定,並沒有回頭,“不是。你不認識。”他的聲音清晰入耳;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凌書南的心頭充滿了失落;但卻又覺得再理所應當不過了。黃昏這樣的人物;真要是對女人動了凡心;那也該是個仙子一般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是她呢?她怎麼會覺得黃昏喜歡她呢?甚至還以為黃昏要吻她;錯覺,一定是她的錯覺!幻覺!
她默默地苦笑;也罷;原本就不該抱這種不切實際地幻想的。
她回到住處;解下斗篷時;腦袋裡冷不丁地想起剛才在江邊的情景;為什麼她會想起酈天霄?當她與酈天霄同床共枕時;她會不停地催眠自己;不停地回想著與黃昏在一起的時刻;可今天;明明與黃昏近在咫尺;彷彿是夢中的情景,她的腦袋裡居然會不合時宜地出現酈天霄那個人渣的身影?真是陰魂不散啊!
為什麼會這樣?莫非就像黃昏所說的,三宿桑下;久生恩愛?只因她這些日子天天跟酈天霄在一起,以至於她對酈天霄也產生了依戀的感情?怎麼可能!酈天霄那樣的人渣;只知道要她性命;要挾她;呵斥她的傢伙;她巴不得他早點死;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怎麼可能會對他產生依戀之情?
可是;為什麼她又會想起他給她繫上披風的模樣;似乎也並不是那樣可憎?為什麼想到他今日瘸著腿披散著頭髮的狼狽模樣;會有些不忍去看?今日一整日;她都回避著;不去想他;可為什麼;直到此刻;她也沒辦法教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她的手觸碰著有些殘破的斗篷;想到他這兩日匪夷所思的所作所為;愈發頭疼。難道酈天霄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可是;怎麼可能?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別人?不會的;不會的。是因為自己還有用;是他不希望自己落入敵人手裡;迫於無奈才出手的吧,黃昏他們都是被他騙了。
天快亮的時候,酈天霄正臉向裡睡得模模糊糊,忽然聽到外間有門響。他本就睡得極輕;這麼些年下來;極有警惕性;他頓時就醒了。下意識地便摸向枕下的匕首;只聽有人躡手躡腳地往床邊走來,當那人靠近時;酈天霄猛地一個翻身;匕首朝外一刺;待看清來人時;連忙收手;但那人卻是嚇得“啊”地一聲尖叫,雙手一鬆;一黑色的東西掉落在地。
酈天霄把匕首放回枕下;沒好氣道:“你這鬼鬼祟祟地做什麼?!”來人正是凌書南;若非酈天霄及時停住,她的一條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凌書南驚魂未定;瞪了他一眼道:“不是看你在睡覺;不想打擾你嗎?”她確實是不想驚動他,免得與他四目相對。可是這個人渣比猴還精;她已經夠輕手輕腳了,居然還是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