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了,此事不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拿定了主意,君由絳便去敲起東頭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少年小廝,不解地看著他。“這位大爺有什么事?”
君由絳亮出兩個銀錠子,低聲道:“能不能幫個忙,換個店住?我們想要把整個店包下。”
那小廝瞥了一眼君由絳手中的銀錠子,毫不猶豫地就要關門,“不換。”
“喂!”君由絳沒想到一開口就碰釘子。這兩個銀錠子有五十兩,一間房住一日也不過是一兩銀子,他忍不住提醒道,“你看清楚,這是五十兩!”
小廝蔑視道:“開什麼玩笑。五十兩銀子也敢拿出來包場?打發叫花子呢!”
君由絳一呆,這小廝好大口氣,莫非這位書生還是個有錢的主,可他不把他們打發走,回頭怎么圓謊呢?他於是身體一橫,將腰間的佩刀掏了出來。寶刀出鞘,銀光閃閃,“給你錢是看得起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趁爺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蛋,否則,給你的就不是銀子了。”
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他這樣一恐嚇,還不屁滾尿流地趕緊跑路?哪知那小廝卻從頭到腳打量起他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就憑你?”他冷哼一聲,正要關門,裡邊卻傳來一個暗啞的聲音,“既然別人要,你們便騰出房來給他,只留這一間好了。”
那小廝一聽,立馬恭順地答應下來。聽語氣,裡邊說話的人想必就是這家公子,可為什麼他的聲音那般沙啞古怪。眼見小廝橫了君由絳一眼,很不情願地就準備去騰屋子,君由絳見狀,身子卻是往房間裡邁了一步,那小廝本已走出兩步,瞧見君由絳的舉動,立馬如臨大敵般地退了回來,斥道:“你要做什麼?”
君由絳吃了一驚,“怎麼一個小廝也會功夫?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向裡張望,只見一身著白衣的男子,正背對著他面壁盤膝坐在床上,怎麼瞧都不像是掌櫃口中所說的尋常書生。
小廝正要動手,白衣男子卻已是揮了揮手,淡淡道:“我們是什麼人,干卿何事?得了便宜,就該見好就收,得寸進尺可不好。”
君由絳越發覺得這主僕適著古怪,莫不是他誤打誤撞的,竟真的遇上可疑之人了?自己真是有水平!
君由絳眼前一亮,越發認真起來,“你們行為如此鬼祟,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讀書人吧!我勸你最好乖乖交代,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他說著就快步上前,想要去試探一下床上男子的虛實,哪知道他尚未靠近,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來勢洶洶,他只能一今後空翻閃避開,待他重新站定,方才看清朝自己擲來的竟是一柄玉蕭,而此刻那柄玉蕭已重新回到那人手中。
君由絳稍稍定神,不敢再貿然上前,此人的力道詭秘莫測,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敵手。
“是我勸你才對。你扮你的楚兵,我做我的書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免得招惹了旁人,到時候,害人終害己。”床上的那人冷笑著。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
卷五 南漣映月 第四十章 神秘渡江客(3)
君由絳倒是被唬了一跳,此人竟能瞧出他們是假扮的楚兵!還是他壓根就只是在虛張聲勢?就在他逡巡不定時,那人微微側臉,對小廝沉聲道:“送客。”
儘管只看到小半邊臉,君由絳還是嚇了一跳,只見他的臉龐上有一條條裂開的細紋,像極了蛇皮,此人不論是聲音、相貌還是功夫都這般古怪,君由絳再不敢挑釁,慌忙退了出來,急急地便去向酈天霄稟報了。
背後,那人已站起身,吩咐小廝道:“這夥人來路不明,和他們攪在一起,對我們不利。現在就換家客棧,今晚無論如何都得渡江。”
小廝應聲下去,那人輕輕地撫摸著左手腕上一串紅珠手環,唇角上浮,彷彿有了一絲笑,可那絲笑中沒有溫暖,只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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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由絳這次萬不敢忘記敲門,得到許可進去後,瞧見凌書南正端著菜油,極不情願地給酈天霄擦拭著眼睛四周。她用墨汁、蜂蜜等等自制的睫毛膏、眼線筆效果太強,用水自然是洗不乾淨,好容易想睡一覺,卻被酈天霄叫起來卸妝,她心情能好麼,於是不免嘟囔道,“一會兒晚上又要重新畫上,非要讓人重複做功 ”。
“你仔細瞧瞧,本王的面板都起疹子了。”酈天霄對著銅鏡不滿道,“你再不用心,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凌書南在他看不到的方位使勁地撇了撇嘴,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