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所有的親人,害怕他們就這樣離開自己。
李志勳連忙上前拿住女兒枯瘦如柴的小手,心裡驀地一痛,眼淚不可預兆地落了下來。愛妻不過走了三年,自己和她的長女卻已經如此憔悴不堪,彷彿就是一縷青煙,只要風一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理著愛女被汗水浸溼的髮絲,輕聲地安慰道:“欣然別怕,父親會守在你的身邊的,父親不走!”一滴清淚滴落在愛女的小手上,驚醒了恍惚的李欣然。
她伸出小手擦乾眼淚,嘴唇囁嚅半響:“真好,大家都在呢!”看著眼前鮮活的親人,彷彿和他們隔離了一世之久。
看過前世往事,她記憶的閘門已經開啟,前世之事都清晰地浮現在她的眼前。
前世青燈古佛的煎熬和孤苦令她此時貪婪地感受著親人的溫度,享受著重活一世再次體驗親人相聚的溫馨。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老太太身上,她表情一滯,上一世,李府衰敗的罪魁禍首非她莫屬,是她的愚昧把李府推向了深冤。
今生,該如何面對她,如何化解她的愚蠢之舉呢?
她思慮著,不知不覺間向老太太伸出了手,感化她也算是上上之策吧?“祖母,欣然好想您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把老太太的衣襟都打溼了。老太太看著認為藥石無效,昏迷一月的孫女終於醒來,老淚樅橫,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了,醒了就好了!有什麼需要,只管給祖母說!”
李欣然膩在祖母的懷裡,想著對策。“祖母,孫女兒夢見孃親了,孃親責怪孫女兒沒有看好弟弟,讓弟弟生病了,孫女兒已經醒來,想把睿兒搬到蘭苑來,親自幫孃親照顧弟弟,祖母您就答應孫女兒的請求吧!”
李欣然這話說的有些誅心,李欣睿可是跟著祖母住在延壽堂的,她在懷疑祖母嗎?
老太太身子陡然一僵,欣然昏迷期間,睿兒的確病了,上吐下瀉,就是找不到原因,難道大媳婦真的在天有靈給孫女託夢了?她盯著孫女的眼睛看了良久,看她病懨懨的不似在撒謊,頓時心裡有些慌亂。
她雖然有三個兒子,可是孫子卻只有三個,要是睿兒這個嫡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李府豈不是又斷了一條血脈?
她尚在猶豫,一旁的宋姨娘見機會難得,挑撥道:“睿兒由祖母親自照顧著,會不盡心嗎?再說,欣然你才十歲,又久病初愈,哪有能力和精力來照顧睿兒呢?”
李欣妍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姐姐剛剛病癒,哪有祖母照顧的上心?弟弟自然是跟著祖母要好些!姐姐還是安心養病,切不可辜負祖母的一番心血!”
母女兩一唱一和,明著是維護祖母,實際上是挑破離間她和祖母的關係,到達不讓她插手弟弟事情的目的。
老太太眉頭緊蹙,沒有接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欣然心底冷笑一聲,自己的實際年齡比祖母還大,跟我耍陰招,你還嫩了點兒。
她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今時今日,她可是大病初癒的病人,祖母豈會和一個久病的孩子計較?宋姨娘這樣做只會讓祖母和父親覺得宋姨娘母子太過尖酸刻薄!
“祖母,您千萬別誤會,欣然沒有和姨娘那樣想祖母,祖母最疼愛孫兒們了,哪會不盡心呢?只是祖母年歲大了,弟弟的病又反覆無常,欣然怕祖母也被弟弟拖垮了,叫孫女兒如何是好?”
老太太見欣然如此懂事,瞪了宋姨娘一眼,嘆了口氣:“好孩子,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只是你身子骨如此虛弱,叫祖母如何能安心把睿兒交給你呢?”
宋姨娘被李欣然擺了一道,顧不得反擊,只是擔心李欣睿搬離延壽堂,她布的局剛剛有了點動靜豈不要半途而廢?她連忙隨聲附和道:“老太太說的極對,欣然自己還是個的孩子哪能照顧睿兒呢?再說姐弟同住一個院子也不合規矩,還是由老太太照顧合適!”
李志勳早就聽不下去了,大女兒剛剛醒來,做姨娘的不說安慰幾句還落井下石,離間祖孫之間的感情。李志勳對著宋姨娘冷哼一聲:“住嘴,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睿兒才幾歲?”
突然,門外傳來孫媽媽低沉的斥責聲:“嚷什麼?不知道大小姐還在病中嗎?”接著傳來梨花慌亂不成調的聲音:“孫媽媽息怒,奴婢實在沒了主意這才過來尋老太太的。小主子又不好了,剛剛吃的藥全部吐出來了,又出了次恭,這會子又昏過去了!”梨花說完就嗚嗚地哭起來。
還沒等孫媽媽進門稟報,李志勳幾大步跨了出去:“什麼?睿兒又昏迷了?”說完邁開腿向延壽堂奔去!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