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他丟擲的半成乾股並沒放在心上,而是為廖家和太子爺搭上關係,明顯不想和宮裡有牽連,不想惹麻煩。
廖友奇心裡發苦,但對國公府幫助廖家的大恩情還是感激不盡。
幾天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李欣然發現舅舅並沒有辦事,而是坐在客棧對面的小酒館裡一個人喝悶酒。李欣然對舅舅一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晚上,她開誠佈公地詢問舅舅心中隱瞞的事情。
王靜遠見李欣然毫不隱晦地發問,對外甥女敏銳的觀察力折服:“欣然,有些事情舅舅隱瞞你是為你好,將來希望你不要埋怨舅舅!”他展開一個苦澀地微笑,令李欣然心裡更加難過。
“舅舅,欣然知道您很疼愛我們,但是,我們總有一天要學會自己處理事情,不能一輩子縮在您的羽翼下生活,與其將來受挫,還不如現在舅舅教我們處事的方法,讓我們學會一些辦事的經驗!”
其實王靜遠只不過是個未及冠的大孩子,雖然在江湖中叱吒幾年,有些經驗,但畢竟尚未成年,遇到事情考慮不周也是必然。
他見李欣然語言流利,考慮問題周全,竟然比自己所想的還要通透。想到欣然已經離開京城,趙明軒馬上要成婚了,再也窺伺不到自己的外甥女了,忍不住把煎熬自己已久的事情和盤托出,只是省去了趙明軒愛慕外甥女的那段。
李欣然聽完舅舅的講述,簡直想發脾氣,她忍著內心翻滾的怒火道:“舅舅和趙明軒還是朋友嗎?”王靜遠睜著因醉酒而變得水汪汪的眼睛道:“當然是好朋友,不然我會這麼痛苦嗎?”
在他看來自己的好朋友什麼都好,配自己的外甥女也過得去,可是他那個家庭太複雜,外甥女嫁過去只會受罪,他可不答應,因此聽說趙家要趙明軒娶親沖喜,問都沒問清楚就帶著外甥女跑了,他怕趙明軒不由分說地搶走了欣然。
後來,還是自己的手下打探到訊息才知道,趙明軒要娶他家的那個表小姐,王靜遠又覺得鬱悶不已,這才出去喝酒解悶。
李欣然壓壓自己的火氣接著問道:“如果舅舅的好朋友被人矇蔽,娶了一個不貞的女子為妻,你會答應嗎?”
王靜遠霍的站起來,咬牙道:“誰敢?”
李欣然看著舅舅因怒氣更加紅潤的俊臉道:“舅舅還記得那次定國公府的賞春宴嗎?那個胡麗香和趙明軒的弟弟趙明昌在花房裡,在花房裡,那個了!”她雖然二世為人,但在自己尊敬的舅舅面前說這些汙穢的事情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王靜遠額頭青筋爆出,他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怒問:“當真?”
李欣然低垂了眼簾悶聲道:“他們兩個可能早就勾…搭成…奸,不出意外,那個香兒應該已經懷了趙明昌的孩子!”李欣然在如煙閣裡早就知曉這些事情,可是事情尚未發生,她又怎好和趙明軒明示呢?
只是令他沒想到是,今生趙府為趙明軒提親的日子提前,以至於舅舅帶她前來新縣時她竟然沒有想起此事。
上一世,趙府嫡子趙明安臨死前幾天,才匆匆讓趙明軒和胡麗香成婚沖喜,結果三月二十八成婚那天嫡子就去世了。
李欣然算算日期還有二十五天時間,趕回京城還來得及阻止那場令趙明軒痛苦一輩子的婚姻。
王靜遠頹然坐下,脊背挺直,臉色陰沉不定,眼角眉梢的醉意慢慢消退,透出幾分凜冽,眼神中透出的寒氣刀鋒般銳利,令人心驚。
李欣然忐忑不安地看著舅舅,生怕舅舅氣出病來。
王靜遠悶頭坐了良久,起身準備喊小二退房。李欣然上前勸道:“舅舅,欣然知道您著急,時間還來得及,明日再走無妨!”他默默地看了眼欣然,女兒家走夜路的確不好,遂點頭答應,一聲不吭回客房休息不提。
翌日辰初,王靜遠命洪武打前哨,率先回京通知趙明軒三月十九到十里長亭等候他們,他帶著欣然離開平安鎮,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趕。
趙明軒訂婚後,曾到安國公府找過王靜遠,他很想在成婚前再和李欣然見一面,哪怕什麼也不說,最終他無功而返。他知道王靜遠帶走她的意圖,怕自己擾她心緒吧!
他不想讓欣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想像對妹妹一樣愛護著她,現在連這個機會也沒有了!
他整日借酒澆愁,喝的酩酊大醉回到他討厭的定國公府。回家每每看見定國公府門上的匾額,他就按耐不住想把它拆下來燒掉,不是它,他又何須受如此折磨!
他的親隨趙甲牽著馬匹鬱鬱寡歡地跟在踉踉蹌蹌的趙明軒身後,突然,他警惕地拔出長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