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紋才知道,自己這個新母親膽子有多大,竟敢做這等不合規矩的事情。不過,這也讓她動了心,她也想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見陰慶問她,她便說了出來,不過心裡很是不安,怕陰慶把她看做不規矩的女子。
陰慶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怎麼會呢,其實我也一直想見妹妹一面,就是不知道怎麼派人傳話才好,倒是讓妹妹費心了。”
“公子不怪我唐突就好”李令紋笑道:“天色晚了,公子也該回府了,莫讓令尊令堂擔心。”
陰慶笑笑,那個府裡,又怎麼會有人管他,就算他死了,說不定都不會有人在意,他眼中一黯,又忙掩飾了過去,笑道:“多謝妹妹提醒,我這就告辭了。”說罷走了出去。
待他走了,李令紋方對著屏風後頭的貼身丫鬟和婆子說道:“行了,你們出來吧。”
那丫鬟忍不住笑道:“恭喜姑娘,覓得良人。”
婆子也笑道:“陰公子一表人才,姑娘主動來涼州真是太英明瞭。”
李令紋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又浮了上來,啐道:“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多話,還不把東西收了。”
涵因正跟李湛說著話,管事過來通傳陰慶陰公子過來告辭。
李湛嘟囔道:“這孩子還真是老實,這麼一會子功夫就說完話了”
涵因瞪他一眼,端坐在椅子上衝外面說道:“請陰公子進來吧。”
陰慶臉上的餘熱還未褪,李湛問了他兩句學問上的事情,就讓他回去了。待管事去送陰慶,李湛拉起涵因的手,笑道:“咱們也走。”
涵因不明就裡的問道:“幹什麼?”
“不是去做輕浮之事麼走吧”李湛拉著涵因從醉臥居的後門走了出去,避開丫鬟婆子,穿過花園,一直走到馬廄。
兩人牽了馬,悄悄走了出去。上元節一天不關城門不宵禁,他們便從小路到了離都督府最近的城門一路出了城,向著不遠處高坡之上的黃河燈會奔去。
那裡熱鬧不下城裡,黃河燈會取黃河九曲之意,按照周易九宮八卦擺成一個大型的燈陣,人們在其中賞燈、遊戲,裡面還有專門請來的戲班子搭臺演儺戲,已經到了夜間,仍然遊人如織,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李湛在門口的攤子買了一對老公公老婆婆的面具,跟涵因戴上往裡走去。涵因連續猜中三個燈謎,贏了一個木頭雕的小魚,興沖沖的掛在腰上。之後又拉著李湛去嘗這裡的特色小吃。平時吃慣了精緻的山珍海味,偶爾嘗一下隴右粗狂濃烈的豪爽風格,別有一番滋味在舌尖。
李湛看她像個孩子似的興高采烈的樣子,笑道:“慢點,別絆倒。”
七扭八怪終於走出了燈陣,在出口的地方,有一群人在圍著篝火跳舞。漢族本來善舞,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舞蹈成了戲子的專屬。但在此時的鄉間,男女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避諱,人們圍在火堆前盡情的歡舞著。
涵因拉著李湛也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之中。
未嫁之前,涵因跟寧若正經學過一段時間跳舞,這兩年生了孩子,腰肢也沒那麼細軟了,好在架勢還在,跳起來倒也有木有樣的,竟把周圍的女孩子們都比了下去。
還有人給涵因大聲叫好,打著拍子。還有人湊上來,想跟涵因對舞,差點把李湛擠到一邊去。李湛一拉涵因的手,說道:“走了。”
涵因看著他笑問道:“怎麼了,不是跳的好好的麼。”
李湛故意擺出大吃飛醋的模樣,笑道:“俺媳婦跳舞只有俺能看。”
涵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好,只跳給你看。”
兩人從燈陣旁的馬廄取回自家的馬,李湛帶著涵因又向前跑了一段,離開燈會漸遠,周圍安靜了下來。
李湛帶著涵因上了附近小山上的一片高地,升起一簇火,涵因坐在石頭上,烤著剛才路過農家耕地的時候,李湛偷偷刨出來的山藥。
涵因笑道:“想不到你堂堂一州都督,竟然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
李湛捏了捏涵因的臉蛋,笑道:“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其實他往那家支在地裡的棚子裡扔了一角銀子,只是現在天寒地凍,也沒有人在那棚子裡面照看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有人看見那角銀子。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這個?”涵因覺得很奇怪。
“十多年前的時候,我到涼州軍來,常和他們一起偷跑出來,這片山地的農戶地裡的東西我都偷過,這幾家都是種山藥的。一般山藥十月長成,他們挖了之後,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