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太涼了,小心染了風寒,還是關上窗子吧。”
皇帝已經愣了一會兒神。才發覺雙手已經凍得冰涼,方走了回來。半倚在大榻的二龍戲珠蜀錦引枕上把玩著鎏金蟠龍雲紋手爐,抬頭問劉公公:“走了嗎?”
劉公公把窗子關好,聽見皇帝文化,趕緊恭恭敬敬的走到皇上跟前,笑道:“是,已經走了。”
皇帝放鬆了下來,露出一個笑容:“那就好。這個王通實在是讓朕覺得厭惡,李湛的任期也不過就是一年半了,他連這個都等不了,哼!”
劉公公瞄著皇帝的表情,跟著說道:“從前覺得王相是個很沉穩的人,這次在這件事上,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難道李湛得罪了他?要不他一個當朝宰相,跟一個地方官員置什麼氣呢。還公然在慶功宴上大鬧”
皇帝眯起眼睛,冷哼道:“他就是仗著朕要用他他以為他算什麼!朕”皇帝很想說不用王通這話,但是想到稅收,又把想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無人可用啊這些大族,誰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即便是當初出身寒門的李明哲,也必須和那些世家大族妥協。如果不是王通推動,增稅的計劃根本推行不下去。皇帝不能無視這一點,因此他再厭惡被威脅,也只能用不讓王通休沐日覲見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皇帝很清楚,明天王通會繼續堅持彈劾李湛,而自己則會答應他的要求。
好容易爭取到了這一天的清閒,皇帝卻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開啟一本書,卻怎麼也讀不下去,想畫一幅畫,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沒到這個時候,他便想起劉勝的好來,那個小子,雖然幹事不靠譜,卻總是有新鮮點子讓他開心,劉公公也懂他的心思,但永遠不會像劉勝那樣陪他找樂子。可惜,自己對他的寵愛卻害死了他。皇帝有些傷感,眼神中也透出一絲悵惘。
劉公公也看出了皇帝的煩躁,說道:“皇上不是要去探望太皇太后嗎?”
皇帝搖搖頭:“朕因為這件事煩心,不想讓皇祖母在病中也擔心,等這事過去我再去請安吧。”實際上這只是皇帝不想去的藉口。
劉公公又笑道:“要不,皇上叫樂工和舞姬來”
“亂心”
“娘娘們”
“那幫娘們整天這事那事的,還不夠她們煩的”
劉公公犯了愁,在這方面,沒有人比劉勝更有點子,雖然他的點子大多數都是餿的,忽然劉公公想起了最近長安人最盛行的馬球賽,說道:“皇上,不如去馬球場?”
皇帝一敲御案,說道:“好,這個主意好,咱們現在就去。”
這一天的夜裡,對於王通和李湛來說都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王通雖然沒有見到皇帝,但是他已經準備好了在第二天的大朝會上彈劾李湛。到時候,皇帝必須做出選擇,到底是讓李湛下臺,還是他這個宰相下臺。
就算皇帝最後不處置李湛,只要他上交了彈劾的摺子,李湛就必須閉門等待御史臺的調查結果,那麼李湛就沒有辦法返回武威郡,一郡之長是不能長時間空缺的,只要拖上幾個月,皇帝也就不得不另選人做武威郡的都督。
因此,王通的策略就是看起來氣勢洶洶,但是餘地很大,只要能把李湛成功調離武威就可以了。而這樣,除非皇帝必須讓李湛做武威郡都督,才會把他貶出長安,而皇帝其實也並不是非要力挺李湛,主要是怕隴右再亂起來,又因為李湛打了幾個勝仗,在軍中威望日高,皇帝怕直接拿下他,會讓軍中不服。
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要把李湛下獄,開始表現的如此強勢,只是做出態度,逼皇帝不要再猶豫,只要他退一步,皇帝就不會非要保住李湛,反正他一直也有把武威郡再拆成三個州的想法。
王通對自己的計劃非常自信,他相信李湛絕無招架之力。
冬日的凌晨十分寒冷,冷風像刀子一樣,把臉割得生疼。李湛騎著馬走在路上,他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王通看透了皇帝並不真正信任他,才敢這樣賭一把,哪怕皇帝對他有稍微多一些的信任,李湛才不相信王通會為了個西北,捨得好容易到手的宰相之位呢。
李湛心裡有些焦躁,難道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一切都白費了嗎
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會在大興殿舉行,大殿為了追求宏偉的效果,高大而空曠,寒風從各處的縫隙鑽進來,在雕龍的天井下盤旋,發出嗚嗚的聲音。殿中的火爐幾乎起不到作用,整個大殿依然冷颼颼的,不論對於皇帝還是臣子,冬日的大朝會都是一件受罪的事情。李湛此時卻感覺不到寒冷,他只感到絕望,他已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