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東士族間的權威也受到了動搖。
如果這個時候他如果不表現出自己的強勢,跟隨他的人也會動搖,他做宰相時日太短,根基本來很淺,跟隨他的人更多的是看在晉王有機會繼承大位,以及太原王氏的實力,現在皇帝春秋鼎盛,還有另外兩個成年皇子,誰也不會把寶壓在一家身上。
而老謀深算的陸憲明面上看似什麼都沒有做,也並不與他激烈相爭,底下卻對他步步緊逼,隔三差五就有地方上報,因為加稅民不聊生,請求皇帝予以減免,有的甚至大膽的要求恢復原來的稅制。
王通的權勢就彷彿沙堆的塑像,看起來壯麗恢弘,實際上幾個浪頭打來就會迅速抹平。王通自己也明白,在這種內外交困的情況下,要麼慢慢被陸憲吞掉,要麼拼出一條血路,讓那些猶豫的人不敢背棄自己。
他說出這話。李湛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他知道王通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從西北弄走,但沒想到他已經到了親自赤膊上陣的程度了,但此時他也不能猶豫,隨即跪倒在皇帝面前,說道:“臣之忠心天地可鑑,麴氏是高昌後裔,表面臣服大隋,實際上卻暗懷復國之志,因此先和突厥、吐蕃勾結。後翼助妖人禍亂地方,圖謀不軌。臣是否有王相所說之罪,懇請皇上派御史詳查。還臣清白!為了抵抗外敵、平定民亂,西北軍和天武軍犧牲了數萬的將士,但王相堂堂一國宰輔,竟然為了裡通外國的亂臣賊子說話,請皇上詳查王相是否與麴氏勾結。意圖謀反!”
李湛反過來給王通摳這麼一頂大帽子,也讓眾臣始料未及,這兩個人已經完全毫無顧忌了,這一場必定是要分出勝負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眾臣眼巴巴的看著皇帝,看他如何做決定。
皇帝心中惱火不已。王通這是做什麼,威逼自己嗎?料定自己不會為了一個郡都督舍掉這個宰相?或者認為自己需要他平衡陸憲,所以憑他胡鬧?還是仗著自己是晉王的舅舅。以為朕不敢動他這個外戚?皇帝腦子中轉過數個想法,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時,從來不在政事上插一句嘴的劉公公突然出來,說道:“二位大膽,此乃宮宴。並非討論政事的地方,若有事啟奏。應待明日朝議論,或者上疏奏臣,臣請議此二人御前失儀之罪。”他雖然是太監,但是有樞密使官職在身,議論政事也就不算內臣干政了,說這番話無可挑剔。
皇帝也反應了過來,板著臉訓斥道:“劉樞密使說的沒錯,也不分分這是什麼場合,你二人可之罪。”
王通也只好跪下,和李湛一起叩首說道:“臣知罪。”
劉公公又笑道:“我看王相和李都督都喝多了,說的都是醉話,當不得真,請皇上恕他們酒後失態之罪,讓他們趕緊回府休息吧。”
皇帝也立刻說道:“看來是醉得不輕,來人,送兩位愛卿回府吧。” 經過這一番折騰,皇帝也沒有了飲宴的興致,提前回了宮。這場慶功宴就這樣匆匆的結束了。
涵因在宴上悄悄的觀察崔賢妃和吳王妃房氏,崔賢妃只是在一旁靜靜的坐著,蕭貴妃和李德妃跟她說話,她才回應上一句半句。
吳王妃很活躍,她一向喜歡宴席這種場合,她是宗親王妃,地位高貴,不像外命婦那般拘謹,她的上手是三妃,下手是梁王、晉王和楚王的王妃,還有嘉寧公主,她一直在跟周圍的這幾位命婦說笑湊趣,活躍氣氛,卻一直沒有跟崔賢妃說上一句,甚至眼神也沒有交流,似乎並不熟識,但她們兩個人的下人怎麼會相熟?
涵因看那兩人聊天的樣子,並不像第一天初識,因為宮人最為謹慎,彼此相互防範,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聊天。而且,崔賢妃的宮女是正宗的長安官話,吳王妃的丫鬟則是帶著江南口音,應該是吳王妃從江寧帶來的人,這兩人也不應該是舊識。
涵因想到這裡,答案呼之欲出,吳王妃和崔賢妃應該很熟悉,甚至兩個人經常密談,遣開丫鬟在一旁守著要不然兩人的丫鬟絕不會聊得那麼投入,但吳王妃卻刻意疏遠崔賢妃,她是要避開什麼
涵因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也猜著了七八分,吳王想要支援崔賢妃的六皇子做皇帝,讓吳王妃跟崔賢妃親近。靖國公府受到一系列的打擊,已經不敢給賢妃爭取什麼了,只希望她在宮中安穩的把六皇子養大,而她失寵已久,雖然高居妃位,也難免底下人逢高踩低,吳王妃對她示好,就像久旱之甘霖,賢妃難免會一步步上鉤。只是不知道她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涵因正在暗自觀察、揣測外面進來一個太監,在蕭貴妃耳邊嘀咕了兩句,蕭貴妃隨即點了一下頭,太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