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涵因便說:“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什麼?猜到?”涵因不解的看著他。
“猜到皇上會把騎兵調走,所以那天才說我很快就不用考慮那些騎兵不聽號令的問題了。”李湛笑道。
“真的下旨召走騎兵了?”涵因沒有直接回答。
李湛點點頭:“五千騎兵一個不落的都調回關中,拱衛京畿。皇帝說了,現在突厥人有異動,要把騎兵調回長安,居中排程。如果真有突厥人或者吐蕃人打過來,就據城而守,說姑臧城向來城牆堅厚,而且吐蕃人、突厥人都不擅攻城,三十萬人堅守半個月不成問題,到時候援軍就到了。”
涵因冷笑:“呵,我們一直在邊關,突厥人有異動我們怎麼不知道?我一猜你那詔書一上,他必然有這個主意。”
“天武軍已經有兩千騎兵了,這五千騎兵調回去長安周圍就囤了七千騎兵了,那裡又不打仗,要那麼多騎兵幹什麼,真是的。”李湛冷笑。
“其實我們這位陛下膽小得緊,遼東那次的事情把他弄怕了,怕有人又趁長安空虛生亂。”涵因太瞭解自己這個弟弟了,從小就膽子小,自從搞掉長公主的陰謀成功之後,便自大起來,以為自己可以成就一世君王偉業,所以貿貿然發動東征,戰事不利又差點被人搞下去,之後就變得疑神疑鬼的,現在終於搬掉了柳正言這塊絆腳石,自然要抓住兵權不放。
他要西北大軍的騎兵,一部分原因是的確這一支騎兵是大隋騎兵中的精銳之師,另一部分原因騎兵的確不好培養,皇帝自天武軍成立之初就開始訓練騎兵,但是到了現在也只能當儀仗隊用。騎兵的訓練不僅僅只是穿上鎧甲騎馬而已,還要學在馬上作戰,只有經過實戰的騎兵才能成為真正的勁旅。皇帝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而且戰場都在邊境,天武軍的騎兵自然沒有參加實戰的機會。
陳成是天武軍的大將軍,自然對這些情況瞭如指掌,他透過曲惜柔把這些事情告訴涵因,因此當涵因聽到李湛上奏西北騎兵的問題,她就知道皇帝會忍不住伸手,把這些身經百戰的兵馬掌控在自己手中。
“你怎麼這麼瞭解我們這位陛下呢?”李湛似是不經意的回問了一句,“我們”二字略略加重,不知道是稍稍疑心,還是暗暗吃醋
涵因聽在耳朵裡,知道他到現在還是一直在意那件事的,於是收起調侃的語氣,認真的壓低聲音說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不僅是至高的君王,也是夫君的對手,因此也是我的對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李湛對皇帝一直心存不滿,甚至對他的種種治國之策帶著鄙視,但他從來不敢把這種情緒宣之於口,有時候跟涵因說話的時候隱隱的流露出來,很快也會藏在心裡,以免有一天不經意的禍從口出。
在這個以君為天的時代,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大逆不道。
今天涵因卻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李湛驚的伸手就捂住了涵因的嘴:“這種話你還敢說,瘋了不成。”
涵因把李湛的手輕輕握住:“因為你是我的夫君,我才這樣說,這是一場仗,已經賭上了你的前程,我的命運還有咱們的孩子,夫君,別再對皇上抱著什麼幻想了,他一定是要逼迫你跟這裡的世家翻臉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幹得了的,別人未必能幹,我幹不了的,別人一樣也幹不成,這不是准許自行安排涼州的稅了麼,好歹要先把這一年撐下去。我必須要在這裡站穩腳跟才行。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軍隊穩住。”李湛對涵因笑道:“再說,雖然沒有騎兵,整個西北大軍的戰力又下降,但也有好處,那些騎兵最為驕縱,不服管束,他們又是精銳,重罰也不好,我也一直是頭疼,現在皇上把他們調走,我也不用考慮這種問題了。”
涵因知道李湛經過這麼多年起起伏伏,做事情都首先求穩,但她很不喜歡這種皇帝進一步,自己退一步的境況,要懂得討價還價才不會被人步步緊逼,她於是說道:“皇上也真是,為什麼必須把他們全都調走呢,那沙州、玉門關那邊誰去巡邏啊。難不成把各家的護衛們湊一湊,組個隊去巡邏。”
李湛想了想,說道:“對了,嘉峪關到玉門關,防線就有數百里,再加上外面的幾塊飛地,沒有騎兵是不行的,我就奏請皇上,要求建一支可以應付日常巡邏的輕騎,想必朝中很多人都會支援,至少咱們本家在那邊的人會不遺餘力的促成,皇上為了安他們的心,也會同意。”
“雖然我不懂軍務,不過我知道建騎兵要錢、人、馬,這些你都有麼?”涵因雖然不知道騎兵是怎麼建的,卻記得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