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而梁松之也沒了先時的紈絝習氣。常年在軍中操練,面色黝黑,身材也比印象中壯碩不少,兩個人不過二十上下年紀。卻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滄桑。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皓輝一見涵因便露出笑容,眼中流露出幾分熱切,說道:“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李湛那小子對你怎麼樣。”
涵因忙說道:“我一直都很好,舅母很是想念你。總是抱怨你寫信太少了。”又對梁松之說道:“杜筱去探望過幾次令堂。精神都還好,就是擔心你娶妻的事情。”梁松之雖然把股份退了回去,涵因還是讓稻香村每年照例把分紅送過去。
梁松之一笑:“這些年承蒙照顧家慈。”
“梁兄客氣了,原先承蒙令舅父的照顧。感念良多,這也是應當的。”涵因笑道。
梁松之有些感慨:“當年舅父倒黴之時,原先那些狐朋狗友恨不能跟我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沒想到鄭姑娘。哦,不,現在應該稱鄭國夫人,你一個女子竟有這樣的擔當。想我梁松之當年呼朋引伴,走雞鬥狗,幹了不少荒唐事,家道零落卻仍有雪中送炭之人,真是上天的厚待了。”
涵因笑笑,心裡卻清楚,皇帝對劉錦虧心,梁松之又是一個紈絝子弟,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而且還避走邊關,皇帝也不好太過分,何況,明面上梁松之跟稻香村也沒有什麼關係了,遂笑道:“梁兄何必客氣。其實本來以為你們已經隨換防調到別的地方去了。沒想到你們還在這裡,今天能見到你們真是驚喜。”
皓輝說道:“我們剛好沒有趕上,之前就聽說李湛任了刺史兼兵馬使,要來這邊赴任,這兩日我們剛從玉門關輪防回來,有幾日休息,算著他應該也差不多到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你也跟著赴任了。”
涵因笑道:“我們都有兩年多沒見了吧。二哥哥和梁公子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了。”
“軍中的生活和從前大不相同,開始覺得苦,還一度想回家算了,不過又不甘心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就一直咬牙堅持,現在已經習慣了。”皓輝跟涵因說起自己在軍中的生活。
“我聽說兩位在軍中立功不少,已經升了旅帥和隊正了,我問過薛尚書,這樣從普通士兵積累軍功往上升很是困難的,開始還以為你們在這待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跑回家去呢,他說沒想到你們能做到這個地步。”涵因誇道。
皓輝憨憨一笑,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得意:“跟突厥人幹了幾場硬仗,砍下了幾顆突厥人的頭,多虧薛帥的提拔。”他還是跟從軍中的習慣,並不稱呼薛進現在的官名,而是叫他薛帥,這便是薛進在軍中無可比擬的威望,即便離開西北多年,仍然浸透在兵士們的心裡。
“聽說突厥人很是兇殘,哥哥和梁公子拼殺在第一線,可千萬要小心啊。”如今西北形勢不明朗,這次換防他們又沒有調走,今後發生戰事,主要倚靠的還是他們這些西北的老兵,這讓涵因十分擔心。
“也沒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軍隊拼得是氣勢,突厥人也是人,不是妖怪。”皓輝哈哈大笑。
他說話的時候偏了一下頭,涵因這才看見,在他的右側眉骨邊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想來是打仗的時候被砍傷的。好在沒有傷到眼睛。他現在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但涵因知道戰場上的兇險又啟示三言兩語能形容的,稍有不慎或者運氣不好,就可能把命丟掉。
梁松之笑道:“其實他本來是可以升校尉的,可惜軍中出了這麼多事,軍功也就被壓下來了。”兩旅為一團,校尉指揮一團,從七品下,可以算是真正的邁入中級軍官的行列了,這就像一道門檻,多少低階軍官都被攔在外面,畢竟軍隊就這麼多人,軍官位置也只有這麼多。
其實,普通的兵士很難像崔皓輝和梁松之這麼快的升職,甚至一輩子都升不了軍官,他倆能在幾年內這麼快的升為旅帥級,主要是因為出身官家子弟,而且實打實的有功。之前他們一直受到薛進的照顧,不過一旦遇到內部派別傾軋這種事,就算功再高也沒用。
因為柳正言的倒臺、薛進的龜縮,再加上調兵,他們這一系的人已經被打成了一盤散沙,想必皓輝和梁松之來找李湛,也是想尋找一些機會。
“哎,這些年,朝中也是變動連連,因此影響到了軍中,只希望這些江南調來的兵能扛得住突厥大軍才好。”涵因想起如今混亂的局勢就連連搖頭。
皓輝冷笑道:“那幫憊懶的傢伙還不知道厲害,還當是江南府邸,一副鬆散的樣子,這種軍隊對上突厥人就得一觸即潰。”
“那現在這裡能頂得住突厥人的老兵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