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涵因要走。楚王忙叫住她:“小姨母,等一等。”
涵因停下看著他。
楚王低下頭,面色有些微微發紅,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其實我才知道小姨母是真心為了我打算,我我後悔沒有聽您的話”
作為一個皇子,除了向皇室長輩認錯。他所受的教育裡沒有向臣下認錯的概念,他能這樣說已經表示向涵因低頭了。
涵因笑道:“您也不必太過憂慮,只要盡好您的本分便好了。皇上是明君,殿下孝悌仁愛,做事認真都是看在眼裡的。”
“小姨母,你是說,父皇並沒有厭棄我。是嗎?”楚王抬起頭,有些急切的問涵因。他這次受到了很重的打擊,因此急需別人來肯定。
涵因笑道:“皇上畢竟是殿下的父親,所以自然對殿下愛之深責之切,殿下切不可自暴自棄。就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教訓,以後行事謹慎即可。”
楚王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那我現在該幹些什麼好呢?”
涵因笑道:“就像我上次跟殿下說的,自古以來,君子德行以‘孝’為首,世宗皇帝更說過‘百善孝為先’,殿下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孝,太皇太后身體愈發不好,殿下要常去陪伴。雖然殿下現在在府中鑽研學問,也要時常向你父皇請安。皇上看到您一片純孝之心,相信心裡也會寬慰的。”
“可是我心裡不踏實我在府裡的時候,想問些事情,但那些屬官沒有一個值得我相信的,只會拿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楚王皺眉道。他並不懂得怎麼駕馭自己的屬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受他們的輔佐。
涵因笑道:“屬官幕僚自然不會一上來就向殿下直言相告,殿下自己也說,您並不信任他們,同樣他們也並不瞭解殿下,不熟悉您的脾氣,也不知道您需要什麼樣的建議,您要慢慢的瞭解他們的品行、才能,之後再決定信重誰。”楚王的幕僚自然不會像王通給晉王精挑細選的人那樣,各種人才都配齊,並且王通還教導晉王如何用人,這些人該怎麼用。因此現在即便他不再跟晉王像從前那樣過從甚密,晉王身邊也不缺乏扶助之人。
楚王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會好好留意他們的可是小姨母,之前王相夫人也常常在二哥府中出入,為什麼您就不能在我身邊時時教誨我呢。”王相夫人就是崔氏,涵因和賢妃崔皓宜的姨母,楚王卻並不以親戚名分相稱,而是稱呼他為王相夫人,可見對王通的惡感。
涵因自然不能說,李湛握有兵權,皇子結交外臣本來就是國家明令禁止的,但是由於法禁鬆弛,因此少有人在乎,皇子結交官員支援自己,官員巴結皇子為未來打下根基,歷代的皇帝也知道這種情況根本避免不了,因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對於皇子們和掌握軍隊的重臣往來,卻是絕不姑息。
因此皇子一旦得到了軍隊的支援,那麼就不僅僅是備選的繼承人,而是威脅皇位的人了,任何皇帝都不會允許有人威脅他的皇位。
涵因自然是不能這樣直白的跟楚王說清楚,於是笑道:“殿下想想,如果國家各州縣的地方大員,每天想的不是專心做好地方上的事情,而是時時想著千里之外長安,又怎麼治理教化當地的百姓。國家的秩序不就亂了嗎?殿下既然希望讓皇上改變對你的看法,就要從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時時記得自律。話出口前要先考慮清楚。”
楚王面色仍然不鬱,苦笑道:“我已經在父皇和群臣面前顏面盡失了,現在即便按照您說的做,還有什麼用呢。”
“殿下不該這麼想,您年紀輕,現在受些挫折並沒有什麼,何況您這件事最多就是魯莽,算不得什麼大罪過。您也不必過於放在心上。過去之後大家也會很快忘記的。”涵因笑道,這些年唐國公府受寵,楚王受到皇帝的關注也跟著水漲船高。楚王已經漸漸忘記了幾年前他在宮中不受人待見的事情,如今遇上一些挫折,就覺得難以接受。
“其實我知道他們在背地裡嘲笑我之前他們背地裡便議論我。說我一定成不了事,現在果然我怎麼才能壓服他們。”楚王聲音漸漸變小,咕咕噥噥的
涵因忽然大聲對他說道:“殿下您在說什麼,請您大聲跟妾身說。”
楚王加大了音量,涵因卻仍然不滿意。繼續說道:“再大一點!”
楚王深吸一口氣,幾乎快要喊了起來:“我要怎麼壓服他們?我、要、怎、麼、做、才、能、壓、服、他、們!”他又一字一頓的把這話大聲的重複了一遍,說完了,他大口喘著氣,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現在可以了。”涵因說道:“我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