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兩天攻勢愈發猛烈。攻城的四臺投石車已經壞了兩臺,好在他們並不擅長這個,衝進鄯州的時候,會修理的工匠都跑光了,那個投靠他們的守將也沒轍。因此現在只有兩臺可以用。
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城頭的爭奪愈發激烈,軍官死了,由下層軍官往上頂,再了由老兵往上頂,崔皓輝成了副將,而之前還是白丁的陰虎成了隊正。被抬到傷兵營計程車兵卻愈發少了。因為他們要麼戰死,要麼傷勢沒有那麼嚴重就必須在城牆上堅守。
涵因乾脆帶著傷兵營的婦人們趁著晚間,兩軍休息的時候,登上城頭給他們包紮。
在這場看不到盡頭的攻防戰進入第二十天的時候,形勢忽然驟變,吳凱受了登上城頭的吐蕃頭領一記重創,這個人同時也砍翻了七八個人。
最終在崔皓輝和眾兵士的合圍下身亡,但主帥重傷,己方計程車氣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好在吐蕃人失去的也是個大將,他的屍體被拋下去之後,在吐蕃那邊也引起了一陣騷亂,但吐蕃人沒有繼續進攻,而是把這人的屍體搶了回去。
城牆這邊,眾人把奄奄一息的吳凱送到了傷兵營。
吳凱已經昏迷了,他傷得很重,那一道傷口斜著貫穿了整個軀幹,要是再深一些,那整個身子都會被劈成兩半。眾將士都沮喪到了極點,這個人是一直帶領他們奮戰了二十天的主帥,之前,沒有什麼人聽過他的名聲,他在軍中的資歷也並不深厚,他也沒有什麼奇謀妙計,但這個守城戰中,周密的排程,沉穩的姿態讓他成為了眾人心中的倚仗,此時這個倚仗卻倒下了。
涵因趕忙讓郎中們處置,她則從吳凱的衣服裡頭摸出了虎符。當眾將虎符交給了崔皓輝,說道:“吳將軍為了咱們姑臧城身受重傷,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援軍來的那天,才不負吳將軍。崔將軍。現在你是這裡最高的將領。我以一品國夫人的身份命令你,由你來代替吳將軍指揮全軍。”
用命婦身份任命軍隊統帥,這是亙古未聞的事情,若在平時,早就被眾將罵回去了,但此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大家都嚴肅而靜默的看著。
崔皓輝正色看著涵因,整了一下已經破損的頭盔和鎧甲。雙手接過虎符,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行了一個軍禮,看了一眼涵因。又看著眾人,鄭重的承諾道:“我必不負都督、夫人和吳將軍所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眾將士被他氣勢感染,自發的唱起了軍歌:
風飛兮旌旗揚
大角吹兮礪刀槍
天蒼蒼 野茫茫
藍天穹廬兌獵場
鋒鏑呼嘯虎鷹揚
傷兵們聽到這歌聲,也都一起跟著唱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蒼涼雄渾的聲音迴盪在姑臧的上空,就像一千年前“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漢朝將士一樣。他們也將在這一塊浸透鮮血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皇帝接到鄯州失守,涼州被圍訊息,一連幾天都沒吃下飯,壞訊息是吐蕃人和突厥人聯合起來,總兵力達到了五十萬。當然了。這只是號稱,實際上也就十幾萬人。不過相應的西北大軍的二十萬,真正能打仗的也只有十萬,其中五萬還被他換成了不堪用的江南兵。
好訊息是也力可汗還算剋制,他還沒有打算跟大隋撕破臉,如果他從雁門攻過來,那真是危險了。這次跟吐蕃人聯合的突厥部落,都是想要挑戰也力可汗的,因此也力可汗抱定了心思,讓他們和大隋兩敗俱傷,他再趁機把那幾個不聽話的部落都收服了,還可以用這個大功跟大隋朝廷談條件撈好處。
皇帝很清楚那些個蕃子在想什麼,但他也沒有辦法。涼州還是要救的,雖然他心裡忍不住惡毒的想,最好突厥人把李湛還有那些可惡的世家大族一起都幹掉,至於那個女人反正他也顧不上了,吐蕃人若是破了城,定會把她掠回去,到時候自己再多出些錢把她贖回來好了——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在自己面前端架子。想歸想,最終,他還是調了十萬天武軍前去救援涼州。
陳成是主帥,已經向他表過了忠心,但他並不放心這個人,只是相較之下失去長公主支援的他比那些世家大族出來的將領要好控制,又令派了太監劉勝做監軍,這隻軍隊實際上本來就控制在太監手裡,陳成這個大將軍也必須事事經過劉勝才行,若是陳成不聽話,劉勝就能把他拿下。
陳成說道:“劉監軍,涼州危急,兵貴神速,我們還是儘快趕到涼州吧。”
“急什麼?陳將軍難道沒有看過兵書麼,我們要穩中求勝,先要摸清楚情況,萬一我們趕過去之後中了人家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