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坐了多高的官也只有死路一條。你我雖然是不同的支系,不過我們畢竟是同族之人。分荊共萼,同出一源,只有家族壯大了,家裡的每個人才會更好。我們是隴西李氏啊,為什麼在南北對峙,五胡亂華的時候能保住族人還不斷的發展壯大,不就是因為我們的先祖所做的努力麼。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也應該為家族做出自己的貢獻。你應該清楚,這並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子孫後代,只有家族興旺了,他們將來才會有好前途。”李詢說道,他的聲音誠懇,讓人一聽就覺得很有說服力。
只是李湛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為了這空洞無物的幾句話就會被感動。他看著李詢笑道:“族兄,這些年李湛在仕途上如履薄冰,自保尚且困難,又有何德何能惠及族人呢。將來我若有餘力,必然為族中多多出力,只可惜我現在也是無暇他顧啊。”
李詢笑道:“呵呵,我知道族弟現在聖眷正隆,你又有一女深得皇上寵幸,所以你有諸多顧忌,可是你該是最清楚,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再說就算聖眷長盛不衰,也不過你這一代,將來子孫入仕,你也不過只有一子可以襲爵,那其他孩子呢,恐怕只能走科舉一途了。可如果你對族中貢獻良多,我會提議,將你家這一支牌位奉入大祠堂正堂,這樣族中門蔭的名額也就有你家的一份。相信大家感念你對族中的貢獻,也都會同意的。”大祠堂供奉的是李家四大嫡支和幾大庶支的祖先牌位,其他支系都只能在祠堂的廂房,唐國公府先祖的牌位原先根本就沒有供奉,經過幾代人的努力,終於放進了祠堂,現在祠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李詢說可以奉入大祠堂,那就是承認李湛這一支在族中的地位,和那幾大庶支享有同等的權利,這是唐國公府一脈夢寐以求的東西。
“族兄如今又是以什麼身份給我這樣的保證呢?”李湛冷笑道,現在李詢已經不是族長了,他憑什麼要相信他的承諾。
“你不會以為我從族長位置上下來,在族中說話就不管用了吧。”李詢靠著椅子,看著李湛,彷彿是在說,你自己可以試試,是我說話管用,還是你推上去的李諾說話管用。李湛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故意那樣說,質疑對方的能力,這是談判、討價還價的一種技巧。
李湛笑道:“李湛不才,沒有什麼大的野心,我能把這個爵位保下來,傳給兒孫便是對得起祖先了,哪還敢有什麼奢望。”
“你應該心裡清楚吧。開國封了二十多個國公,如今剩下只有鄭、崔、蕭還有你家,如果沒有隴西李氏一族在後面撐著,你以為這一百多年唐國公府都平平安安。順風順水麼?之前你家祖上也有牽連進大案的。卻始終沒有奪爵,這是為什麼,你也該好好想一想吧。”李詢冷笑道。
李湛想了想,笑道:“族兄的話,在下記下了,會好好考慮的。”
李詢知道讓他立時做決定是不可能的,站起身來,笑道:“那我就敬候佳音了。”說完告辭離去。
李湛站起來略微盡了送客的意思,便繼續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的敲著旁邊的茶几,想著李詢的話,想著把這筆錢交給族中會帶來的後果。
李湛尚未理出頭緒。監軍郭懷安也主動找上門來,請他喝酒。平時,李湛和郭懷安接觸不多,畢竟,郭懷安有監視李湛之責,兩個人關係太好,會讓皇帝不信任,更何況郭懷安是閹人,但凡正途出身的官員都不會跟他們走得太近,那樣的話會遭到士林的非議。官聲也會受損。所以他們兩個一直很有默契的保持著距離。
這一次郭懷安忽然卻主動設宴款待李湛,這是為了什麼,李湛不用想也知道,郭懷安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而且必然是請示過皇帝。
明知道是什麼樣的宴請。李湛卻不得不去。這一路上縈繞在李湛心頭的就只有“宴無好宴”這幾個字。
果然,宴席雖然熱鬧。郭懷安找了最好的歌舞班子跳舞,還有頭牌名妓作陪,李湛這頓飯卻吃的毫無滋味,那一道道佳餚和一杯杯的美酒就好像毒藥一般,吃下去之後,讓五臟六腑都覺得不舒坦。
最終郭懷安把那些歌姬名妓都打發走了,只留下李湛單獨說話。
“我們共事也快一年了,這一年刺史的成績可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若論起來,長安有誰家能的皇上如此器重,李刺史若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啊。”郭懷安笑呵呵的展開了話題。
李湛心裡一緊,剛剛喝進去的那些酒,有些酒意上湧,現在一聽這話,腦子立時就情形了,他臉上還是一副酒酣模樣,笑道:“皇上眷顧,是李湛的福氣,更是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