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房總不那麼合口,皇上、皇后體恤,專撥了人伺候我的飲食,也就圖個便宜、舒心。祖母也來嚐嚐。”
膳畢。泰王就回去了。
涵因知道她們母女要說體己話,自己在她們不方便。於是笑道:“娘娘去年種的芍藥,不知這會子開了沒有。”
賢妃扯出一個笑容:“開的正好呢,說起來去年我在洛陽的時候,還多虧了你照顧這些花。你去看看吧。”
涵因便拉著皓寧一起出來。皓寧還是懶懶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
後院中的花圃,芍藥開的正豔,香氣襲人。暾暾引蜂蝶飛舞;花枝招展,灼灼如錦雲爛漫。皓寧看到這些花朵也綻開了笑容。
“這芍藥花的香味怎麼與咱們府裡的不一樣?”皓寧仔細的嗅著:“涵姐姐,你來聞聞。”
涵因也仔細聞著,發現上面的花朵反而不如花莖香氣濃厚,上面的香氣濃烈芬芳。下面確是醇厚沉鬱。涵因仔細嗅著香氣最弄的地方,發現那裡苗圃的土。似乎松過,便拿起旁邊的花鋤。在那裡刨了刨。一個指甲蓋大小,散發著濃郁香氣的一截黑色的東西,雖然這香氣裡混合著芍藥的花香,而且很濃厚,涵因還是認出,這就是泰王衣袖上沾的香氣。
“這是什麼怎麼那麼香?”皓寧的表情中充滿了疑惑,眼神裡的嘲諷一閃而逝。
涵因趕緊用花鋤把周圍的土攏起來,把那截月氏香埋會地下,笑道:“許是什麼新鮮的花肥。”
皓寧眼睛轉了轉,也笑道:“是啊,怨不得這芍藥開的這麼好。”
這是,泰王的貼身宮女紫秀抱著東西從泰王住的聆風閣走了出來。看見涵因,忙給她見禮:“聽說姑娘今天來,奴婢忙著差事,怠慢了。”
“紫秀姑姑這是?”涵因也看見聆風閣又出來幾個太監宮女,手裡也拿著東西。
紫秀笑道:“泰王要搬到瑞麟閣裡。那邊已經收拾停當了,我們再般些物什過去。”
“為什麼要搬到那去?”涵因問道。
紫秀神色一黯,轉而笑道:“娘娘體恤殿下每日在毓福宮和弘文館之間跑來跑去的,瑞麟閣就在弘文館邊上,搬到那裡近些。”說罷跟涵因匆匆告了個罪,領著那些宮女太監去了。
日光和煦,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可涵因的心卻沉在那華麗陰鬱的宮殿中,越來越冷。
“娘娘休瞞我,是不是和泰王發生了什麼齟齬?”老太太見宮女太監具退了出去,壓低聲音問道。
賢妃卻面露憂色,咬著嘴唇。
大太太有些著急:“這裡現在就我和你祖母,有什麼就快些說罷。”
“我總覺得,自我懷孕以後,泰王就有些不對勁。”賢妃不再掩飾自己的疑懼之情,聲音、神色都帶著害怕。
老太太、大太太相互看看:“怎麼不對勁?”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而且還總是往我身邊湊。”
大太太說到:“你不是一直瞞著眾人懷孕的事麼。”
賢妃卻打斷道:“他知道,我敢肯定,就是從那會子起,他的眼神很奇怪,肯定是知道了什麼。至於怎麼知道的,一宮的宮女們寢室都在一處,許是誰行動言語不謹慎,被人猜出了什麼,況且,前些天太醫公佈我有喜了,那孩子也在,卻一點都不驚訝。”
“只憑眼神、表情”大太太笑道:“是不是娘娘太多心了”
賢妃搖搖頭,聲音已經帶著啜泣:“絕不是我多心,有一次他還差點害了我。上個月中,有一天,我那兩隻會說話的八哥兒,都一下子被什麼東西咬死了,血糊糊的,看著滲人。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查問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那些個爛了舌頭的就開始暗地裡傳言我宮裡有古怪,我杖責了幾個,才叫他們閉嘴。後來有一天,淑妃帶著她的狗,就是叫‘雪團’的那隻。我就帶她到後院去賞花,那雪團忽地叫了起來,之後不知從哪兒竄出一隻貓來,和那狗追打起來。我避閃不及,差點摔倒,好在淑妃和陳媽媽扶住了我。後來一查問,才知道這貓是泰王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來的,養在他屋子裡,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那些個雀兒原來是這隻貓咬死的,他怕我打殺了那隻貓,就不準知情的宮人說出去——哼,說起來他那屋裡八個宮女,八個太監竟都是口風緊的。祖母,母親,您說這能怪我多心嗎?”
老太太嘆了口氣,笑道:“孩子們貪玩兒也是有的,再說,淑妃怎麼好巧不巧帶著狗來呢。”
“我也曾疑心淑妃,但一來我懷孕的事,外人並不知道,二來我當時懷孕時日還短,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