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不用想也知道,大太太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故並不在意大太太話裡的意思,笑道:“舅母何必如此說呢,我那大嫂並沒有什麼壞心的,只是心急了些,她脾氣又直,也不會說話,若是得罪了舅母,侄女代她向您賠罪了。”
“你不用向我賠罪,現在皓寧整日不吃不喝還尋死,我的女兒要是死了,那麼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她兒子賠罪!”大太太愈發壓不住胸中的怒火。
涵因笑道:“舅母何必這麼說呢,這件事他們兩個都有不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之前我大嫂也向您提過他們兩個的婚事,其實不如順水推舟,成就他們兩個人的好事。”
“好事?!虧你也說的出口。”大太太“啪”的一拍桌子。喊了起來:“我告訴你,別想混淆是非!你回去告訴你們太夫人,不把桓哥兒交出來給我們處置,這件事沒完。”
“就算把桓哥兒交出來,舅母想怎樣呢,大哥哥已經打了桓哥兒一頓,舅母難不成還想要了唐國公世子的命?”涵因坐在那裡也不動氣,冷冷的看著大太太。
“就算我們崔家拼了。也要討回這個公道!我們博陵崔氏豈容這等欺侮,我家老爺不在長安,但崔氏族中一樣有人,就算族中不出面,那麼我就把事情揭出來,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御史臺,我絕不放過李令桓。”大太太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過她說的卻不得不讓涵因在意,事情鬧大了,崔氏族長估計都會出面,就算族裡不會饒了皓寧,但若事情升級為兩族間的問題,那麼唐國公府也不得不把李令桓交出去。
而且這樣一鬧。長安的大世家多半都會站在崔家這邊。到時候,一定會有人藉機生事,牽累到李湛頭上,那麼李湛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舅母,三妹妹還年輕,您還要為她後半輩子打算啊。把這件事揭出來,往後皓寧還怎麼活呢。”涵因見大太太怒極,又勸道。
“她的後半輩子已經被李令桓毀掉了。”大太太又氣又怒。竟掉下眼淚來,指著涵因罵道:“我就算讓她以死證清白,也不會放過李令桓那個混蛋。”
涵因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也往桌子上一拍:“舅母總說皓寧是受害者,還是先看看這個吧。恐怕這件事三妹妹沒跟舅母說過吧。”
大太太拿起紙看了一遍愣住了:“這是什麼?”
“這是三妹妹約桓哥兒見面的信。燒了一半,這一半流了下來。我謄錄了一份,原件還在我那裡。”涵因看著大太太。
那張原件是皓寧的把柄。她自然是不能給大太太的,故而抄了下來,她又故意把“今日忽聞凶兆,實深傷惻,請公子節哀”這句刪去,讓人誤以為,這張字條本就是給李令桓的。
“這這不可能”大太太把那張紙狠狠的扔了出去:“你隨便寫個東西就想誣陷皓寧。”
“舅母不信,可以把三妹妹叫來對質,問問她有沒有寫這樣的字條。”涵因看著那張紙飄飄蕩蕩落在地上,也並不彎腰去撿,笑道:“舅母如果一定要說法,那咱們就說道說道。是三妹妹主動約見桓哥兒的,還在這個時間,就算桓哥兒有錯,三妹妹也一樣難辭其咎。”
大太太看著涵因,嘴唇不停的抖動,只聽涵因又笑道:“不管是崔氏族中出面,還是告到大理寺,我們就把這件事分說清楚,讓眾人評評理,說好聽了,這是三妹妹和桓哥兒兩情相悅,說不好聽了,是三妹妹主動勾引桓哥兒。恐怕到時候,三妹妹不是以死證清白,而是以死謝罪了。”
這個時代,對女性還是很寬鬆的,未必就一定逼著皓寧去死。但是像博陵崔氏這種名聲顯赫的大族,自矜家風,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的。沒有這封信,皓寧還能算受害者,若大太太堅持要追究,族中也要為她出頭。
但這封信一出來,性質立馬就變成了皓寧和李令桓之間有私情,皓寧同樣犯了大錯,這事情若是捅到族中,就算靖國公夫婦捨不得女兒,族中也會逼著他們把女兒拋棄。
大太太鍾愛皓寧,剛才說就算讓皓寧去死,也不能跟唐國公府妥協,不過是一時氣憤,她又怎麼真的把女兒的命不當回事呢。
她盯著涵因半日,方說道:“你想怎麼樣?”
“俗話說家醜不能外揚,舅母還是成人之美,讓三妹妹嫁過來吧。如今舅舅剛被貶出長安,這件事一出來,難免有人會參劾舅父教女不嚴,恐怕舅父就更難回來了,就算不為舅父著想,賢妃娘娘又該如何面對諸妃宮人?大哥哥還出手打了唐國公世子,李令桓固然罪有應得,但皓寧本身有錯,這個打可就是無理取鬧了,大哥哥的前程恐怕也會有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