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
黑衣人的眸子閃了閃,乾脆把蒙著面的黑巾一撕,露出拿張絕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冷笑了一聲問道:“你如何知道。”
“宮裡制的安息香,以玉華香為最,比一般的多了一味甘甜,淡而持久,便是汙穢腐臭之地也壓不住它的香味,配料是交趾上供的,每年只有兩斤,皇上向來一半賞賜給長公主,另一半賞賜給皇后娘娘,如今便全給皇后娘娘了,聽說皇后對自己的侄子,一向視如己出公子的聲音又不似太監,其實我並無十分把握,只是出言一試。”
高煜看著涵因在月光映照下晶亮亮的眸子,冷哼了一聲:“便是又如何。”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出府
“並不如何,不知高公子深夜造訪,是為何意?”涵因語調平穩,似乎並不怕他驟起發難。
高煜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冰冷:“不過是路過藏身,並非針對國公府,至於目的恕在下無法告知。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信不信又如何,你便是針對國公府又如何。只是若是我叫了人來,公子固然身份暴露,國公也會為難,而與我則是閨譽受損,並無好處。”涵因靜靜的看著他,目光愈發清冷淡然,彷彿她嘴裡說的是毫不相干的一件事。
高煜盯著她,沒有說話,把劍又收了回去。
涵因見他態度有所鬆動,衝慕雲點了點頭,慕雲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拿回一盒子藥來,還拿來了一些乾淨的細白布,外面依然一片安靜。
涵因拿著藥,說道:“這是軍中的藥,止血防止傷口潰爛最是管用,現在我要檢視你的傷口,你若不放心我,可以用你的匕首抵住我的脖子。”
那黑衣人見她這麼說,冷笑一聲:“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涵因輕巧把高煜的黑衣褪下,只見肩頭釘著一枚袖鏢,釘的躋身,幾已入骨。涵因讓慕雲把她按住,對高煜說道:“你且忍一忍。”說著手腕用力,將那標拔出來。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涵因看了看,還好並不是噴出來的,應該沒有傷了動脈。忙把傷藥撒上,又把一塊細白布疊好用力壓住傷口,另一塊緊緊的纏了,高煜的血方止住了。
此時,高煜已經臉色煞白,涵因讓他在自己床上歇息。高煜再撐不住也管不了那麼多,沾了枕頭便昏昏睡去。涵因拿著那隻鏢,前前後後反覆看了,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慕雲看著沾了血的衣服,又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那人,問道:“姑娘怎麼辦,明天早晨丫鬟婆子們是要進來服侍的。”
“你悄悄把祈月叫起來,讓她別聲張。這事便是瞞住別人,也瞞不住她的。”
祈月不一會兒就來了,慕雲已經悄悄告訴了她事情經過,她看著情景也有些犯了難,說道:“若是不讓人進來,豈不叫人生疑,況且”她指了指床上的高煜說道:“他藏在這裡也不是長久之計。”
涵因想了想說:“就說我感了時氣,歇著了,不叫人打擾,幾位媽媽那裡你就說,媽媽們年紀大了,怕過給她們,叫她們都別進來探看。”又指著祈月說:“你讓沁雪去二太太那裡給我告個假,就說我要歇兩天。”
第二日,涵因說自己身上不爽利,要睡覺。祈月和慕雲守住了門口,不放人進來。張媽媽擔心涵因的身體,要親自照看,死活讓祈月和慕雲攔了下來,說姑娘本來沒什麼事,只是昨夜著了涼,她年歲大了若是過了病反要別人照顧她云云。張媽媽又想著要請太醫過來看看,祈月忙說:“姑娘說現在也沒什麼大礙,何苦喝那個苦藥湯子,已經讓廚房煮了薑糖水,先發發汗再說。”
二太太聽說涵因病了也很憂心,但事忙沒法過來,便遣了大丫頭過來探看,祈月和慕雲說姑娘喝了薑糖水,睡下只讓她在外間隔著屏風看了一眼。只見裡面幔帳層疊,隱隱約約見有人在裡面躺著,也看不大真切,知道是涵因在睡著,便寒暄了幾句走了。
老太太身邊的彩屏、大太太身邊的紅紋都來探問過,都被祈月和慕雲如法炮製打法走了。
高煜卻發起了燒來。涵因讓慕雲從廚房拿了鎮酒的冰,又打了井水給他擦身降溫。
到了第三日清晨,體溫才漸漸降下去。
高煜掙開眼睛,只見一個曼妙的身影坐在床前,見他醒了,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那隻手涼涼的、軟軟的,讓頭痛也減輕了幾分。恍惚中,他不禁叫出聲來:“姐姐是您回來了嗎”
那身影卻站起來要走,他忙捉住那隻手:“別走別再離開我,姐姐”
那人卻用力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