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夫人過來一趟。”
涵因跟往常一樣,在房間裡做針線。
大太太打發了徐媽媽過來:“姑娘,太太叫您過去,您叔母遣人來接您了。”
涵因不慌不忙的打扮停當,換了外出的衣裳,跟著徐媽媽去了。
大太太笑道:“既然是你叔母要你過去,這就去吧,讓徐媽媽跟著你。”
涵因應了,知道大太太讓徐媽媽跟著而不讓自己乳母張媽媽跟著,是想趁機瞭解沛國公府的意思。於是,帶著徐媽媽和祈月奔著沛國公的府邸去了。
二叔母顏氏等在正院的偏廳,見她來了,親親熱熱的拉著她的手,彷彿之前兩個人從來沒有過嫌隙似的:“侄女來了,不必多禮了都是一家人。”
“嬸嬸可好,從上次見嬸嬸,又隔了兩個月了,涵因想念得緊。”涵因笑容親切,也彷彿上次的見面很愉快似的。
兩個人虛情假意你來我往一番,旁人還真以為這一家子關係很好呢。
涵因跟顏氏扯了一會兒,就直奔主題:“涵因想念舅舅,想給舅舅請安,舅舅可在?”
“巧了,剛下朝,你快過去吧。”顏氏笑道:“何媽媽,帶涵姑娘過去。”
鄭仁是個溫文爾雅的儒者,和鄭倫有幾分相似,沒有鄭倫常年在軍旅養成的肅殺之氣,卻有種說不出的書卷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因為舊日的一點恩怨對她們兄妹幾年不聞不問。
鄭仁看著眼前的女孩,米白底月白芙蓉素縐緞短儒,鵝黃色襦裙,靛青披帛,動作端莊沉靜,臉上含笑未笑,自有一種親切平和之氣又給人淡雅悠遠之感。他望著眼前的女孩,半餉才說:“你長得更像你父親,跟你母親並不像,但氣度做派卻真真是母女。”
涵因笑笑:“多謝叔父誇獎了,涵因不敢當。不過叔父不只是把侄女找來敘舊的吧。”
“李諦投了你了吧,那些密信也只有他有機會偷出來。”鄭仁笑道。單刀直入:“你的要求就是入族譜嗎?”
“涵因怎敢要挾長輩。”涵因笑語嫣然:“不過是請叔父憐惜我們兄妹罷了”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包信件:“都在這兒了,就作為給叔父的孝敬禮吧。”
鄭仁拿起來看了,正是自己和杜胤互通的密信。他疑惑的看著涵因:“你就不怕我拿了這個,還堅決反對你們兄妹入族譜麼?到時候,你就沒什麼可以要挾我的了。”
“叔父是聰明人,自然會想到皇上都不再責怪薛帥,像我哥哥這樣的小嘍羅朝廷自然也不會追究,因此。用這個理由阻止我們入族譜已經不成立了。如今我們兄妹的處境,族中已有議論之聲,朝廷裡的世家子弟也對此頗有意見。子弟犯錯,寧可在族中責罰,也不交給官府這向來是我們士族的慣例,試想,如果族中子侄犯錯就要被清出族譜。誰還會為宗族盡心?如今皇上對堂兄青眼相加,前程遠大,多少人眼紅,正愁找不到叔父的錯呢,涵因知道叔父是最心地寬大的,何必擔這刻薄子弟的虛名。
況且。叔父一直指望陸相,杜侯守望相助,可惜關隴世家和我們山東士族終有嫌隙,這次鄭州表彰堂兄捉賊立功,他們一定會認為叔父與李湛勾結起來引他們入局,陸相現在恐怕恨透了叔父。叔父就算自己風輕雲淡,進退自如,也要考慮考慮堂兄將來在朝中如何立足。
再從族內來說。父親死後,我們三房只剩叔父一人苦撐,長房自不必說了,六房如今倒反壓我們三房一頭,我們兄妹歸了族譜。自然是給叔父和堂兄分憂。”
鄭仁看一個小姑娘條理分明的說了這麼一大篇,竟不讓自己最得意的兒子鄭銳。笑道:“小小年紀,倒是有乃父之風。這些年我沒管你們兄妹。難道你們心中不怨恨麼。”
“叔父此言誅心,涵因萬不敢當,豈敢怨懟長輩。況且我知道叔父宅心仁厚,不疼親侄子又能疼誰呢,只是朝中事忙,一時也顧不上也是有的,因此今日特特來求了叔父。”
“好俊的口才,這卻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鄭仁笑道。
“叔父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涵因說的話皆是肺腑之言,出自本心。”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再阻止你們入族譜”鄭仁笑道。
涵因卻打斷他的話:“不是不阻止,而是鼎力相助,並且讓我的兩個哥哥寫在我母親名下,作為嫡子。”
“這實在是痴心妄想,你想讓我混淆嫡庶麼?”鄭仁斷然回絕。
涵因慢慢站起來,走到鄭仁眼前盯著他,眼神有種不容拒絕的堅定:“要麼就把哥哥們算成嫡子,要麼叔父不如反對我們到